石广济回到家中有些时日了。
家中二哥、三哥等人来询问过他雪林之事的情况,但石广济当时观战到一半便莫名其妙的从树上摔落晕倒了,再加上他言语中也有些表述不大清楚。
众人便也只能听个七七八八。
将军府中每个少爷、小姐都有贴身侍女,像石玉舒的是绿云,石琛的是黄梅,石广济的这个丫头则叫做紫枝。
石广济回家后日日都在床榻,也是辛苦紫枝为他喂饭更衣。
听说七弟石琛不太好,石广济也是心急,石府众人素知六爷七爷间感情要好,都三缄其口。石广济托紫枝出来打量,也问不出来什么。
“六爷,这府里人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了,紫枝也很想帮您,可他们什么都不告诉我。”
石广济看着紫枝急得满脸通红的样子,爱怜地掐掐她的小脸。
和石琛不同,石琛只比石广济小了一岁,却还半点女人香没闻过。石广济却已经给府里几个年轻侍女开了瓜,包括眼前的少女紫枝。
“紫枝,你扶我起来活动活动,我好像能站起来了。”
紫枝听话地扶起石广济。
石广济略深呼吸了几口气,伸展伸展腰背,说道:“不错!我这腿脚是恢复的有六七分好,走路应该没问题。……唉,可我这头真是晕得厉害。”
紫枝关切道:“六爷,多思伤神,您这头本就伤得重。您要是不好好休息,任性逞能,紫枝听说了,说不定会眼见幻象呢!”
幻象?
石广济摇摇头,不以为然。
这一日,碰巧也是石广潇去搭救石琛那一日。
碰巧石广济这天觉得恢复得不错,体谅紫枝辛苦,破例给她放了假,让她回家省亲了。
碰巧石广济的头痛药用完了,紫枝忘了去取。
等到了夜里,石六爷忽觉得头又痛了起来,念着自己身体大好了,便准备亲自出去找人拿点药。
石六爷这药可不是些普通的草药,需得用起凡修级三四品的灵丹妙药,方彰显得出石家财大气粗。
石家有资格调动灵丹妙药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找谁拿呢?
潘夫人?潘夫人一向不待见这几个庶子,更何况她习惯于早早便睡下了。石广济摇摇头,觉得不可行。
娘亲杜夫人去接爹了。也不行。
二哥代行家主职责,当然该去找二哥!
可石广济到了二哥卧房前,传话的姑娘又来报说二哥也睡了。
二哥也睡了!
石广济点点头,觉得二哥今日辛苦接待来客,是该睡了!
那就只能去找三哥拿了!
对于这位三哥,虽说是自己的亲哥哥,石广济却总觉得不大舒服。
石广济自己都说了,既然从小到大别人都说他就是个呆呆笨笨的,那他认了!只要来日有酒有吃有紫枝就行了!
管他千军万马,我自一心向马!
石广沙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也对他无语了。
石广沙有一次曾对他提起一句什么石头牢的,石广济念了十几遍都念成了“石头地牢”,石广沙那天扶住了额头。
就放石广济去找石琛傻玩去了。
之后再也没找过他。
石广济乐得自在。
石广济这便踱到了石广沙的院中,迎面却撞上一人。
那人正给他把守着院门,看到了石广济,惊地退了几步。
“哎……等等”,石六爷来了兴致,仔细端详着他,惊呼道:“我认识你,你是秦矫!”
这秦矫和石雪川两个人,正是石广沙当时来练武场督学时,外院所派出与石广涛、石琛两人过招的弟子。之后便被石广沙收做了护卫。
“爷……这么晚来,您有什么事吗?”秦矫似是有些怕石广济,语气都谦卑万分。
石广济一下子牛脾气上来了:“咋?我来找三哥自然有要事,就算是没事,你还不让我进去不成?”
“不敢不敢……爷您请进。”秦矫哪敢得罪石广济,这便侧身让开了道。
石府的院落架构是每位公子都有个单独的小院,院中有正厅可会亲朋理事,寝房则在正厅百步开外。
“莫名其妙?院前还有人守?三哥养他们就为了干这个?”石广济埋怨了一句,踏进小院,却见正厅房内灯火亮着,透过纸窗映出来。
按石广济的性子,他本该一进院就喊出来,可他有点头晕,便想着摸到门前再敲门。
刚到门口,听见里面断断续续传来声音,竟似乎是女子的哭声。还有个男子柔声安慰。
男子声音石广济熟悉得很,正是三哥。
幻象?
石广济隐隐觉得,这哭声有些像紫枝。紫枝在别人面前坚强,在他面前自然很爱哭。
石广济心想这房中人是三嫂?可三嫂性子保守恭谨,怎会在正厅这种地方?
莫非是侍女?石广济对三哥的侍女也有印象,听声音不像。
怀揣好奇的心情,有些头晕目眩的石广济戳开了一个窗户洞。
看到一个白白的女人的手扶着桌角。
一个男人的同一侧手从后侧伸来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石广济又感到面前生出幻象。
他揉揉眼睛,却分不清眼前晃晃悠悠动的是他自己的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