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南京府内
佥都御史韩雍坐主位,看着陆续从各地赶来的将领说道:“今蛮夷作乱,不知诸位将军可有良策?”李贤此时一心想平定流民,所以答道:“现南方有匪患,而湖广又有流民作乱,切不可让此二处匪寇聚集。故而韩将军可遣一部精锐之师由庚岭入广东,而大军自湖广入广西,直至合兵一处,则叛乱流寇皆可平定。”此时众多将军听了李贤一番话后皆认同此计策,唯有韩雍一言不发,良久后韩雍道:“李阁老切不可因私废公啊,愚以为分兵行事会助长蛮夷气焰。若由庚岭入广东,则无异于抱薪救火。现蛮夷已经攻城夺县,如若不能攻陷蛮夷老巢,则势必引得战事胶着,届时圣上催促进兵必然会进退维谷,还请李阁老三思。”李贤面露不悦之色道:“依韩将军所言,那便是放任湖广的流寇作乱,待他们壮大,不知将军有何应对之法。”
韩雍看向李贤笑道:“李阁老勿需急躁,且听韩某一言。湖广流民居无定所,并无安身之处,如若大军前往,这些流寇定然逃往深山之中,如要扫清流寇岂不是更难。届时若南蛮做大,我军将士皆已疲惫,未必能敌南蛮。而南蛮的老巢是大藤峡,我若以大军进攻敌巢,如能拿下,则我军可南进驰援高、廉、雷三州。东可收复南、韶二州,西可取庄、柳二州,北可断阳峒要道。如若逐一击破,势必会让蛮夷与流寇汇集,成为一方势力。”李贤听了韩雍的话对门外哭道:“可怜我李家世代忠良,如今被贼人欺辱却无能为力,父亲,孩儿不孝啊。”
“李阁老不必悲伤,若阁老信得过我韩某,我保证一年内必定生擒那贼酋交与阁老处置。”李贤听了韩雍的话后,便不再做声,众将皆认为韩雍此计可行。随后韩雍命赵辅为先锋,领三万精锐之师先行取全州,自己带十五万大军前往桂林府。
南昌府城外,我在客栈睡的正香,突然被踹门声吵醒。我只见那客栈掌柜正唯唯诺诺的对官差说:“就是他,他和那个姓张的是一起的。”随着一声‘带走’,我还来不及穿上衣物就被2位官差给架起来拖到大厅。就见到地上躺着三个人,其中一人正是张猎户,身旁还有一个行囊,这个行囊我认得,是张猎户的。我随即害怕的大哭起来,官差见问不出事由起因,只得将我和三具尸体带至县衙处置。公堂之上,随着知县与仵作到来,仵作便一眼认出三人皆死于利器,便有推断。随后观察伤口,便得出结论道:“此三人有两人被一刀毙命,出自同一人,另一人身有三处刀伤,分别出自两人之手。”知县看完包裹里的路引以后眉头一皱,本县确有冯忠此人,颇有名望,随后知县对我问道:“你是刘震?”我哭着点了点头,而后便差手下前去请冯忠前来。正巧冯忠就在附近,冯忠进来了,看见张猎户的尸体便哭道:“张兄,是谁害了你,我定要为你讨个公道。”知县看冯忠只是在张猎户身边哭泣,并没有理会一旁的我,便问道:“冯员外,此子自称是你的侄儿,不知可有此事。”冯忠听完此言便应承道:“这正是在下的侄儿,可怜他母亲早逝,不远千里来投奔我。”
这时衙门口捕头回来,看到地上的尸首,便到知县身边低声说道:“此二人我见过,皆是附近的草寇,专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知县听完此话便有了定案道:“此案为强人作乱,你们且回去,待确认身份后择日宣判,退堂。”随后冯忠带我上了轿子,让我随他一路回去。
路上,冯忠对我说‘孩子别怕,你师父与我是故交,此前他来信托我照顾好你。’我点了点头,但是想不到这位素未谋面的人是怎么认识我师父的,不过当下也算有个去处,便不去多想。我顺口问道:“舅父,我看知县大人对您较为恭敬,您说他能找到杀害张叔的歹徒么?”。实际上冯忠知道张猎户被谁杀的,并且到客栈的前几天就一路跟着刘震,只因石龙在信上写道:让送刘震的张猎户永远不要回来。然后冯忠给了捕头十两黄金,让他安排此事,所以这个案件必定会草草结案。冯忠摇摇头道:“不好说,这附近经常有强人作乱,不过这杀人却是第一回。”随后又笑道:“我这辈子没有儿子,只有一个长你几岁的女儿,我欲收你做义子,不知你可答应。”我从小无父无母,只有师父把我抚养成人,便应承道:“孩儿拜见义父。”心里想着多了一个义父,也多了一个姐姐,未尝不是好事。毕竟师父此前也叮嘱过,如若他愿意收我做义子,让我务必答应,虽然不知师父是何用意,但他一定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