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府学已有月余,府学教授姓张,有一次子名张威也在此上学,我与其私交甚密,张威也常在其父跟前夸赞我的学识,恰逢日常测试,张教授为避嫌请来四位训导前来监考。每逢考试期间其余的十八名同窗皆会问张威,请他透露考试内容,张威闭口不言,故而与其他同窗交恶。唯有我一人与张威走的稍近些,其他同窗因不满张威,又恐张教授迁怒于他们,故而时常刁难与我。
考试之时,邻座同窗故意扔来字条,而后举报我舞弊,训导不知其原由便没收我的考卷,随即打算将此事报于知府。知府与义父私交甚好,见状便对我道:“刘震,有人检举你考试舞弊,可有此事?如若有,就如实招来。”我知道这是知府给我台阶下,若换做旁人直接剥夺生员头衔,草草了事随后我便道:“知府大人,学生不曾作弊,也用不着作弊。”知府听了我的话颇有兴致的道:“何为用不着作弊?”我答道:“教授教导我们的功课,在下一天也没落下,遇到不解之文,便虚心向教授请教,教授已教导的内容在下已了熟于胸,故而用不着作弊。”
知府听我口气不小,便叫来张教授询问可有此事,教授答有。知府便打算草草了事,惩戒于检举我的生员。我见状便对知府说道:“大人,此事皆因同窗不信我有真才实学而起,在下想请知府大人做个见证,请张教授随意出题,若我答得上来证明我确有用功,若我答不上来便治我舞弊之罪如何?”知府心想我为什么没事找事,赶紧把这桩事处理完事算了,毕竟能进府学的都出自名门望族。随后道:“如此说来对你有些不公,还是作罢。”
但我不愿说道:“若今日无法与诸位同窗证明,他日便会有更多的人说我并非凭自身本事来上府学,如此一来便会有人中伤大人治下的府学。”知府听完我的话后便道:“也是,既如此便准你所求,不过你不必书写,只需口头作答便可。”其他学子听后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毕竟书写可以使用稿纸,而直述便不可有一字的错漏。
张教授便摘取四书五经的内容问我含义,我从容对答,教授与知府皆认可我有真学识,随后知府来了兴致对我说道:“本府有一问,若你答的上来本府便替你做主,将检举你的学子逐出府学,发配原籍。若答不上来,此事就此作罢如何?”我深知此刻不是与人交恶之时便对知府说道:“若我答得上来也恳请知府大人放过学生那同窗,只需给他们警告一番便可,请知府大人成全。”知府听后连叫三声好,随后对我说道:“近些时日以来,城中常有灾民逃荒而来,本府欲施粥于他们,又恐附近城中农户与灾民抢食以致荒废田地,那么本府该如何做到灾民能吃到粥又不让农户抢食呢?”
我听完此话道:“此事并不难解,只需在粥里掺些麸糠与草料即可。”其余众人纷纷怒道:“麸糠与草料岂是人吃的东西,那都是畜牲吃的,你这小子有损官府威严,大人下官恳请大人捉拿此人。”知府也是大怒,但他想把我的话听完问道:“你可知那麸糠与草料非人可食?”我不慢不紧的答道:“学生年幼时便吃过,麸糠与草料虽然难以下咽,但混着白粥亦可果腹。灾民既是逃荒而来,想必许久也未吃上白粥,而城中劳作之民常年有食物果腹,定咽不下这白粥,请大人细想大人若施粥五日,则仅需四日粮食。既如此大人不妨多施粥几日,既能为大人博得名声,也能让真正的灾民填饱肚子。”
知府笑道:“你小子言之有理,看来你确有些学问。那就让检举你的人记大过一次,留府学查看。”我连忙道:“还请知府大人莫要责罚,如若记大过则仕途之路尽断,大人只需罚些廪粮与膏火,学生便知足了。”知府笑道:“你这小子倒也有些气量,比你那便宜父亲可强多了,也罢就按你说的来办。”说完便走出府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