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授待知府走后说道:“所有人今日把《中论》的治学篇抄写十遍,明日交与我。”多数生员皆在喊冤,认为错不在他们,他们凭什么要跟着一同罚抄。张教授道:“若同窗之间不互助互爱,他日大祸临头时谁能帮你们说情,你们可知今日为同窗,他日能为相互扶持的同袍。刘震,你也要抄,你可知我为何让你抄?”我摇摇头道:“不知,还请先生为学生解惑。”张教授说道:“今日之事皆因你而起,虽然你没有过错但是别人为何陷害你而不找他人呢,你自己好好琢磨去吧。”说完张教授拂袖而去。
张威见状凑过跟前对我说道:“父亲这是器重你,希望你以后能和其他的学生搞好关系,以后入仕便不会受人排挤。”我笑着说道:“我明白先生的一片苦心,不过这十遍也太多了,而且笔画繁多要不你替我抄写几遍?”张威说道:“若其他人还可以为你代写,唯独我不行,父亲认识我的笔记,我若替你抄了,父亲定会让我抄写百遍。”我无奈的摇头,只能回住处抄写治学。
正当我抄写期间,训导过来给我一封家书,是义父写给我的。我放下手中的笔将信件拆开,原来父亲是让我空闲了回家一趟,说他的乳母病逝,让我回去。我连忙叫住训导说要些假期,父亲的乳母病逝需回家奔丧,训导称非五服内祖父母去世不需要守孝,只许了我十日的假期。我拿到假条后便叫上书童一齐回家去了,恰巧遇见张威,我便向张威说了此事,张威劝我节哀随后又说道:“此去十日你的学业也会落下,我且给你记上,待你归来时我领你见我父亲,让他替你补上。”我谢别张威后便随书童一并朝家里赶去。
当我回到府中,见府内挂满白幡见到义父后便问道:“父亲,孩儿可从来未听说过父亲有乳母在世,不知父亲此番招我前来所为何事。”冯忠说道:“咱确有一乳母近日病逝了,不过此次叫你回来不是给她奔丧的,而是给你师父。”我慌乱的问道:“我师父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了吗?”冯忠回答道:“你师父在将你送来后便起兵造反,如今兵败夔州被捕,现已押往京城只待秋后斩首。咱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便借此机会唤你前来。”霎时间我想起以前和师父相处的日子,眼眶变得红润随后对冯忠说道:“父亲,师父是被这个世道害的,若真有造反的那一日,我便倾尽所有为师父报仇。”
随后义父在暗室设置了师父的灵位,我跪在师父的灵位前对冯忠说道:“父亲,孩儿不愿去读书了,孩儿想跟随父亲一同为宁王效力,为师父报仇雪恨。”冯忠大喝一声‘胡闹’,随后对我说道:“震儿,咱知道你想为师父报仇,但你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且不说你现在的能力能否为石龙报仇,就凭你现在的学识你能受到宁王的赏识么?就算咱替你作保,把你举荐给宁王,不过一个打杂的,净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师父在九泉之下得知此事也不会瞑目的。明日我将你送回府学,你且与其他生员打好关系,待你入仕之时也就是你为你师父报仇的开始。”
我无奈点头道:“孩儿明白了,父亲教导的是。”第二日天不亮就将我送上马车,我回到府学后一改往常作态,对其他同窗是有求必应,其他生员也乐于与我交往,张教授见我与其他同窗不计前嫌也乐得清闲,至少现在不会因内部矛盾而疲于应付。张威倒是有些不解,时常问我为何变得世故起来,我淡淡说道:“你父亲教导的对,今日的同窗保不齐能在将来保你一命。”至此以后,整个学堂貌似只有张威被孤立一样,我也知道张威早晚会被张教授安排进国子监,随后对他说道:“日后若你去了京城,一定要谨言慎行,有事可以互通书信。”张威不知所以便说道:“不管什么时候,你我皆是最好的兄弟,他日你若进京,我们还需相互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