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宁澈自然欣然前往,直接无视了不远处的匡谦投过来的凶厉目光。
就这样,宁澈和闫程两人便一同进屋,相对坐下。
随后,闫程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宁司马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闻言,宁澈温和一笑,拱手说道。
“我是来与先生商量大事的。”
对于宁澈的话,闫程自然心底不屑,可表面上还是礼貌回应。
“在下不过一介白身,不知有什么大事能让劳烦宁司马?”
显然,闫程是打算装傻充愣来应付宁澈。
而宁澈见此也不打算绕弯子,直接了当的说道。
“我希望先生能将那批东西交给我。”
两人短暂僵持,不过闫程也不是吓大的。
“我若是不给呢?”
“张让与党人并无仇怨,先生又何必如此呢?”
“他蛊惑天子,祸乱朝政,我辈自当挺身而出,为国除害。”
闫程一改先前温和的态度,义正言辞的呵斥张让。
见状,宁澈却依旧一脸淡然,温言说道。
“不瞒先生,我其实也很是痛恨张让那些宦官的。”
闻言,闫程当即轻蔑一笑。
“没想到宁司马也是同道中人,不过我倒是真没看出来。”
听罢,宁澈当然知道仅靠这三言两语是忽悠不了闫程的,于是面色一变,无奈说道。
“先生有所不知,我本是受卢师举荐进太学的,可那张让却以谗言蛊惑天子,反倒让我进了鸿都门学。”
闫程半信半疑,没有回话。
毕竟宁澈说的这些事确实大部分是真的,而闫程也早有耳闻。
见此,宁澈自然是要趁热打铁,于是便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
“想当初我还在卢师帐下时,便屡破逆贼,幸得卢师青睐后,才前来洛阳。”
“可我那时又与宦官并无瓜葛,杨老却就在奏折里连同我也弹劾了,当真是令我心寒。”
“我现在为那张让做事,也不过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先生若是不信,那先生可曾见过我主动找过张让?”
闻言,闫程犹豫了起来,因为他确实没有见过以及听过宁澈要主动为张让做事的消息。
“这......”
此时,闫程对宁澈的话已经信了八成。
可如今都已经回不了头,闫程也无可奈何,只得微微摇头说道。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言罢,闫程便起身准备送客,可宁澈却又是一笑,轻声说道。
“先生此言差矣,现在正是我等最好的时机。”
此言一出,闫程不由得一愣,沉声问道。
“此话怎讲?”
而见闫程来了兴趣,宁澈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毕竟要是真就这么走了,那前面他就无异于白费功夫。
随后,宁澈徐徐起身,神情严肃的问道。
“先生,你觉得这大汉天下如何?”
“奸佞横行,民生多艰。”
“不错,此番黄巾之乱,便是其最好的佐证。”
接着,宁澈清了清嗓子,便又沉声说道。
“今天下纷扰,百姓水深火热,苍生悬于一线,皆因天子昏聩,张让虽恶,实乃天子之故。”
“天子敛财无度,漠视苍生,卖官鬻爵,清流远黜,奸佞得势,国脉日衰,民不聊生,才终酿黄巾之乱。”
“世人虽皆指宦官为祸,然其权柄源自皇恩浩荡。”
“斩张让易,除根源难,犹似楚王爱细腰,宫中哀鸿遍野。先生深谙,治乱需正本清源,非诛一宦所能济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