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拙言摆摆手,遣散了身边的侍女。
周盛武就在这时被小斯引着,坐到了井拙言身边的主位上。
井拙言笑意盈盈的开口:“太守公务繁忙,难得能来我这穹映楼坐坐。”
周盛武没有说话,只是提起袍角坐下。
祝洲远却是满心一惊。
他在大殷还是戴罪之身,赤潭太守与他也算是旧相识,现在在这种局面上两人相对而坐,感觉倒是十分微妙。
虽然身份尴尬,祝洲远却坐的很稳。
从井拙言的反应来看,他对周盛武的到来并不意外,那就只能说明,今天这场会面,是早就安排下的。
那他便没什么要遮掩躲藏的了。
可周盛武似乎没注意到对面的人,随行的小斯替他倒了一杯酒之后,他没有犹豫的仰头而尽。
井拙言拍了拍手唤来侍从:“此酒口感太过绵软,想必不适合太守,来人,撤下去。”
周盛武终于将眼神投了过来:“不必了。”然后,他也看见了坐在对面的祝洲远。
周盛武眉峰一蹙,有些不确定的开口:“祝洲远?”再看到他被包扎好的左手,眉头皱的更深了:“前日潜进太守府的人是你?”
祝洲远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回答。
井拙言就接过话题,“此事容后再说,我这里有则消息,需得告诉二位。”
周盛武也大概想到了什么,随着他的话将心思转移:“什么消息?”
井拙言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眼神紧盯着其中荡起的涟漪,缓缓开口说道:“南梁和大殷今日正在澜沧关谈判。这场仗,怕是打不了了。”
“我知道两位都希望战火再起,所以特意请二位前来商议对策。”
周盛武闪了闪眼神,说道:“谈判而已,还不知结果如何,此时言论为时尚早。”
祝洲远却摇头:“我们的陛下是位极有手腕之人,若他想对南梁出兵,根本不会应下这场谈判。”
井拙言坐直了身子:“在下就是这个意思。”
周盛武却道:“可就算如此,仅凭我们三人,如何挑起两国战争?”
井拙言却笑:“两国现在剑拔弩张,不用我们多做什么,声东击西,张冠李戴即可。”
“在下其实早有计划,只是需要两位的帮助。”
说完,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祝洲远现在身后无牵无挂,他自然是不怕赌这一把的:“井公子知道在下身中剧毒,若有解药,在下自然愿意相助。”
井拙言很满意祝洲远的回答,他又转头看向周盛武,“太守可还有顾忌?”
周盛武在思考:“本官确实希望战事再起,可本官也是赤潭太守,若是计划失败,本官将失去的东西,要比你们多。”
井拙言闻言笑了笑:“太守现在失去的还不算多吗?两国共治时您的地位,和现如今您在赤潭的地位,可否一样?”
“您难道不想回到那时候吗?”
周盛武不说话了,这一句无疑是戳到了他的痛处。
南梁还没有撤兵之前,卫凉就已经来到了赤潭,只是那个时候他正沉浸在赤潭发现金矿的喜悦当中,并未过多考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