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阶回来禀报的时候,殷长穆还在暗牢,周盛武交代过后,就静静的跪在那里,等候发落。
而殷长川在旁边听这一遭,倒像是在听一场笑话。
殷长穆本就是弑父杀兄,不择手段才坐到那个位置上。
现在同样是因为贪恋权力,一方太守勾结外贼,背弃了他这个皇帝,两相对比,多么讽刺。
他知道与姜羽有关系的亲近之人殷长穆都不会杀,于是言词有些激烈的开口:“崇武尚权,人心难免,一个赤潭太守如此,千千万万人也会如此。二哥,我便祝你能安稳的坐在这个皇位上,看着有多少人要重走你的路。”
这话说的实在是大逆不道,周盛武浑身一颤,冷汗都下来了。就算这位殿下心中不忿,何必拿他举例。
他确实起了贪念,但从未想过犯上谋反。如今此言一出,直接就扣给了他如此大的一顶帽子,他敢担起来么?
周盛武立刻叩首:“陛下明鉴,臣绝无谋反之意。就算臣这个太守空有虚名,既然事情已经败露,开个城门逃命的权力还是有的,怎么会主动来向陛下坦白。”
殷长穆也将视线转向殷长川。
来到赤潭已经好几日,他还没有好好看过自己的这位弟弟,比起两年前流放的时候,现在倒是多了些许棱角,可性子却着实无能。
困境不知反思,只会言语讥嘲,懦弱又不敢承担责任,偏要以为世上难事皆系他所想,妄自尊大。
殷长穆冷冷的反驳他:“大殷就是因为始皇帝崇武尚权而建,自强者志向自会远大,也更能将其实现。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在失败后不思进取,攀扯借口。”
“依你所言,朕便好好等着那些人来。”
这话一下子揭了在场三人的遮羞布,殷长川更是整个身子都僵了,心中犹如百鼓齐擂,振聋发聩,又羞愤难当。
这时卫阶来到牢中,他没有注意到这个奇怪的气氛:“陛下,井拙言的产业中私有设暗道,卑职去的时候,他已经通过暗道逃走了。”
殷长穆最后也没再看那三人一眼,只对狱守道:“将他们三人分别关押。”
他带着卫阶往外走,“暗道在哪儿?”
“在城中一处酒楼内。且暗道极长,卑职带人进入半个时辰仍未曾找到出口,很有可能已经通到了城外。卑职怕出口设伏,因此就先退了回来。”
殷长穆点头:“你多带一队人再去一趟,务必找到出口并封死。另外再派人通知卫凉,张贴皇榜。”
“公告两国合作的消息,同时公布城中出现的南梁暗桩,其经营者已经逃回南梁,百姓们不必再义愤填膺。”
“赤潭太守联合外贼,意图挑起两国战争,免去其职位,刺字充奴。”
卫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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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长穆来到姜羽院中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出神的坐在树下。
他走过去也跟着坐下来,突然看见桌上还有拆开的平安符,这是云朝风那天送给他们母子二人的,他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