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镜中世界是因为我才打开的,我的行动能够影响事件的发展。如果不是我的倒戈,坎贝尔夫人可能已经死在了劳拉女士号上。”
“其实还有第三种:镜中世界是兰开斯特所在世界的另一个平行世界,或者说根本不存在,只是一段虚假的影像。”
“但这样想的话就太复杂了,我率先排除第三种可能,至于在第一种和第二种之间,我倾向于第一种可能。”
“所以,我实际上就是从这间密室暂时地离开了,登上了那一晚的劳拉女士号。嗯,伊芙小姐的时间线是新历93年,也就是密室外面的世界是处在这一年……我相当于从93年穿越到了77年,亲眼见证了十六年前劳拉女士号上发生的事。”
“就好比一个代入感极强的角色扮演游戏,我扮演了伯纳德先生的私家医生,亲身参与了那晚他和坎贝尔夫人的交易。这很可能也正是身体里的另一个意志,引导我进入到镜中世界的原因,祂想帮助我破解奥托琳失踪的谜团。”
“对了,其实那晚‘我’确实在场!”
“‘我’指的是我现在这具身体,被坎贝尔夫人称之为长生不死的东方人的身体。也许看起来当时的‘我’已经无比接近一具无知无觉的尸体了,但是很有可能,这是假象,真相是‘我’或许是还没有彻底死去的神祇,在某种意义上仍然全知全能,哪怕寂灭般地躺在解剖台上,仍然能够接受获取信息,依然能够知晓、还原全部的事情。”
“这样想就清晰多了,”赵天明想到这里,停了下来,新的疑问浮现在心头,“不,还不清晰……为什么我能够‘穿越’在杰克医生身上?按照以上的推理,我进入镜中世界也还是应该在‘尸体’上才对啊,穿越到赛巴斯男爵手提箱中的棺材里。”
“难道当时的杰克被‘我’影响了?嗯,说起来很玄学,可这就是个玄学的世界。‘解剖未知神祇的私家医生,被正在复苏的古老意志影响了精神,并最终奉献出了记忆和理智’,大概是这样的剧本吧?”
赵天明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推断很有可能成立。
当晚在场的一共有五个人,假伯纳德先生、伪装成“侍者”的伯纳德先生、坎贝尔夫人和赛巴斯男爵,以及杰克医生,只有杰克触碰到了“尸体”的心脏。
也许从那一刻开始,倒霉的杰克就被“尸体”控制了。
解剖这具东方人的古尸显然不是什么好活儿,否则坎贝尔夫人也不会放着自己不来,非要不远万里跑到约克夏郡的劳拉女士号上,借助杰克医生的手完成解剖。
分明坎贝尔夫人和赛巴斯男爵都很想知道“尸体”究竟隐藏着什么奥秘。但他们取得“尸体”以后,却迟迟没有轻举妄动。
“但这样还是太冒险了,毕竟她和赛巴斯解剖时还是在场的。就不怕‘我’忽然苏醒,把他们都杀了?”
赵天明又想道,“不过和‘尸体’这种东西打交道,就不会彻底避免风险,坎贝尔夫人肯定是觉得收获远大于风险,才会去做的。”
“她的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前往东方世界?”
“嗯,有一个点可以修正,杰克未必是接触到心脏才会被‘尸体’影响的,也可能在场的每个人都被影响了,但是程度不同。”
“坎贝尔夫人、赛巴斯男爵明显有着自己信仰的旧神,伯纳德先生可能也有,所以受到‘尸体’的冲击力就比没有任何信仰、精神本就塌了的杰克医生小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