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也是心道:“还好这小先生不是脾气古怪的那一类人,差点捅出个大漏子,到时候要和王伯好好再说一遍。”
一时间,沈渊和儒生也没了说话的心思,乌蓬小船上暂时安静下来。
那撑船的老者虽然须发皆白,一副七老八十的样子,但是面色红润,手脚利索,身体硬朗,耳朵嘴巴也是一等一的好。往往手上的竹篙一撑,乌蓬小船就飘出去数丈远。
似乎在这条运河上,这位红脸老者也是个老资格,不停的有人为沈渊屁股底下的乌蓬小船让道,还时不时的有人与老者打声招呼。
“坐稳了,过桥喽!”红脸老者中气十足的吆喝了一声,乌蓬小船便钻过了一处石桥,驶入一处较窄的河道,似乎从运河进入了那些四通八达的水网之中。
眼前的景色为之一变,河道两边的市井气息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雅致景象。
不时还能看见一些相貌姣好的少女、妇人临窗而坐,还有些大胆的对船上的儒生、少年指指点点,掩面偷笑。
红脸老者一边撑船,一边中气十足的回应那些招呼声,还时不时的指着河道边的某栋房子为沈渊介绍,“这是哪里哪里,什么馆什么院的,里面的清倌人、红倌人如何如何”,又或是“这家的花魁又换了新人,舞蹈、琴技如何如何”,个个如数家珍。
不禁弄得沈渊有些脸红起来,那儒生也是微微有些尴尬,真应了那句古话,叫做“人老心不老”。
“那什么,王伯年轻的时候也是西河坊出了名的俊俏后生,所以哪家的娘子风韵犹存,哪家的女儿调教的好,知道这些也是很合理的嘛。”儒生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又厚着脸皮的解释道。
沈渊一时间默默无语,他还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单走一个“六”字。
运河两岸的房屋大都是四四方方的合院式样的房屋,有厅堂、厢房和庭院,都有着高墙隔绝着外面的一切。碰到一些地势较矮的地方,沈渊还能看见院子中的景色。
而较窄的河道旁,红脸老者之前所指的地方大多都是一间间精致的小阁楼,阁楼样式精致,大都装饰的富丽堂皇,剩下的则是清丽雅致。
小院内外都种着一些杨柳梧桐样子的树木,墙头还有绿叶繁花的点缀,院子里不时的传出女子玩闹的笑声。
两岸景色迷人眼,叫人不知道是看景色好,还是看漂亮妹妹比较好。
儒生见沈渊东张西望的样子,不由得嘿嘿一笑,脸上也挂着一抹男人才懂的促狭笑意,道:“这里就是景元城最出名的一段河道了,叫做‘红花河’。同时这里也是景元城最大的销金窟之一,南来北往的客商闲来无事的时候大多会到这个地界来寻欢作乐。听说前些年有只狐女在怡红院做了花魁,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先生若是有意去这销金窟耍耍,不妨也来找在下,虽说我在这不像本地人那样熟门熟路,但也算得上半个老江湖,更何况还有王伯的指点,里面的弯弯绕绕可说的上是一清二楚。”见到沈渊没有搭话,儒生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心照不宣的点头微笑。
沈渊自然是不置可否,他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如果将来有一亲芳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而且闲来插花弄玉、赏花听曲也是消磨时间的不二法门。
但是沈渊至今还是十四五岁的元阳之身,身体还未长成,并且在修仙者的典籍之中多有记载,元阴元阳之身的童男童女,在修仙之道的破境关卡上能够多有几分成功的把握,而且有些功法秘术也需要元阴元阳之体,更多的好处典籍之中还未说全,多数语焉不详。沈渊自然不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做这种只顾一时痛快的事情。
“过了这红花河,前面就是中大街的天心坊了,天心阁就是正中间的那间六角五层的大阁楼,天心阁旁边还有一些专卖奇珍异宝的店铺,像先生这般的人物也是经常光临的。”儒生怕沈渊有些不耐烦,用手点着前方若隐若现的一座高大阁楼,解释道。
沈渊哪里会有什么不耐烦,混着脂粉香气的微风熏得他都要醉了,都快要把最初的目的忘到九霄云外了,巴不得这小船划得慢一点。毕竟玩是肯定不能玩的,看两眼总可以的吧。
但是欢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老者竹篙一撑,小船就晃悠悠的离开了红花河道进入了天心坊,空气中的脂粉气息顿时为之一空,重新变得清新起来。
小船晃晃悠悠的停泊在一处青石码头前,这里也有几只小船,但是看上去就很华贵的样子,个个都是描金画银,雕栏画栋,似乎是富贵人家的出行船只。一些个高大的、身着护院样式衣服的精壮汉子守在一旁,警惕的看着四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