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赛味慢慢上前,伸出手来,抵住他腰,慢悠悠的道:“你太强大,可也别以为我不值得重视,我会烹羊,有宰羊刀。”高恨急忙松开手脚,跳在一边。
却听到赛翁赞许道:“这位同学年少有为,深藏不露,不知道有什么想法?”
一旁的赛牧沉着道:“父亲毋忧,通常我们出牧时,若遇到狼啊熊啊什么困难时,都由我来指挥,然后便-”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其余四兄弟异口同声道。
赛牧道:“嗯,那我们就驯一驯,看看他比狼比熊怎样?”
高恨忙道:“误会误会,我非狼非熊,而是朋友,刚才和各位切磋,主要想看看能不能提点建议。”
“哦,那能不能?”赛猛先忍不住问。
高恨先嘘了一声道:“我们还是轻点声说话。你能力不弱于我,输就输在你声明在先,我便专防你头,让你奇袭不着;而且我曾得人传授豹击技艺,正好是你本领的克星,今后你若想赢人,还是注意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特长,再则回头我把豹击的技艺也传授给你,让你的铁头如虎添翼。”
“真的,你不要骗我!”赛猛惊喜道。
高恨叹息道:“我这个人会的事情也不算少,就是不会说谎。”
“那你可否告诉我刚才你用的是什么手法将羊送入圈中的?”赛疾忙问道。
“嗯,这个本领不得了,我也仅仅学会些皮毛,但是我可以将我所知道的运鞭的身法、手法、计算、使力各个步骤注意事项讲与你听,让你用鞭不仅能够物打物,还能取物。”
“还有我呢?”赛力也迫不及待地问。
高恨也和他分析道:“阿尔泰是我们学员中公认的最强者,你和他比试,你或许认为他把羊挟死了力气就比你大,其实不然,因为你能更好地控制力气,如果能多掌握些心法技巧,还能提高,但最好也要能学会使用一种器械,更好地借助外物发挥自己力量的威力。”
“我们可没有什么好提议的。”赛味和赛牧幽幽的道。
高恨道:“不。”
“那是什么?”二人连同赛翁一起问道。
高恨却停下回答,反问他们道:“你们觉得我值得信任吗?”
“有什么不值得的呢?”
“那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对待我们的真正目的?为什么要藏羊?”
“好,我来说,”赛翁道:“小高啊,你也看到,我孩子多,他们都长大了,食量大,上面给我们配的口粮就那么一点,怎么够?也没有人关心,怎么办?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日常只有靠吃羊,积少成多,形成亏空,又怕上面盘问,只好想出这个办法来,邀请你们来游学,然后通过每天少吃多报,来把这个窟?填平,自己便可安心。其实啊,我也想过,我父子一年辛辛苦苦养羊,基地大部分的肉和皮毛都通在我们身上,我们父子如果不干,自己去放牧,就可以天天吃肉,不要太轻松。”
高恨听了,摇头劝他道:“赛翁啊,你这个想法不对,欠考虑了,基地就是一组织,组织是什么?就是由先进者有能力者将大家凝聚在一起,形成强大的力量,从而可以保护每个人的安全和利益,不要离开组织,离开了组织,就与组织为敌,以后你有什么事它都不会管有什么困难他都不会帮的。”
他见赛翁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又接着往下道:“你可能以为你们的能力很强大,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强大表现在仅仅有肉,那其它方面就不需要了吗?比如衣服、器械、粮食、盐、果蔬等等所有的一切,这些都只有通过组织,你们才能得到;你觉得你们能力很强大,但是一旦出了组织,谁会认你们,你们就会单丝独木,再猛也遭折、再强也消失、再智也无策、再兴也多厄,之前的每一个熟人、每一张笑脸、每一声赞美,全都陌生、冷漠、消失,甚至变成刀锋和诅咒;你觉得你们能力很强大,但那是组织给了你们机会,如果你们离开,马上会有人补上你们的位置,组织是所有人的,不可能离不开谁!所以赛翁啊,你要三思,不要想离开组织,要更加靠近组织。”
“怎么个靠近法?”
“可以让五位哥哥都当队员,和更加优秀的人在一起。”
“当年我没有去当队员,现在也不比成夫子差,现在我五个儿子没有当队员,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妥,因为我看到他们和你们也没有多大区别。”
“这个你就有点孤陋寡闻了,能成为队员肯定好处多多。首先,他们个个可以拥有金饭碗,虽然说吃肉没有以前痛快,但其它的都有,有的可多了,有各种各样的食物、各种各样的物资、各种各样的关怀、各种各样的热情,到时候他们可以三天二头拿回来这个拿回来那个的奖品孝敬你,让你笑得合不拢嘴;然后是你和他们最大的心思,他们的终生大事-成家,你若单干,那么基地就有多到嫁不出去的女人也轮不到他们,只有当队员,走出去,才会有更多的朋友、更多的机会,成家轻而易举;再有,你若带着他们单干,他们明明是黄金却和土没有什么区别,而若当上队员,就会受到教育、增长智识、提高见识,人生得以成长发挥,就算是土也能成砖,你看到他们的进步贡献,岂不也脸上有光?话又说回来,退一步讲,你就是不想让他们当队员,也不可动辄发牢骚、闹情绪、要单干,可以和上面去谈,根据自己的成绩获得合理的报酬,比如说增十取一,或者取二取三,基地得大头,你们也有收益,都可以大大方方地摆到台面上商量,何必偷偷摸摸地动歪脑筋?要知道拿你应该所得是正当的,所取不是你应该所得就是触犯了他人的利益,很容易引祸上身。”
“你说得好听,可是我听说上面现在到处乱哄哄,全在喊口号。”赛翁更加通红了脸膛道。
高恨诚恳道:“组织和人一样也有生病的时候,你若想和谁友好,是不是在他生病的时候表示出亲切和支持才最有效果?”
“有道理,最后一条不谈,那他们怎么才能当上队员?”
“求夫子啊,他有推荐权力。”
“我们就想跟你。”五子齐声道。
赛翁也道:“估计没那么容易,要不就让他们拜你为师,我们都觉得跟着你放心。”
“千万不要这样想,我刚才都说了,要跟着组织、基地,我只是个人;再者,我也刚来,和你们差不多,所以才以己推人劝说你们。你们前面已经可惜了,去和夫子相求的时候再加上一条,请他安排几个人分别教你们智识,因为我们不会在此多逗留的,你们分开来学就可以多学点,能学几天是几天。”
“刚才和我们说的你也要算数!”五子提醒道。
“那当然。”
“好吧,”赛翁总结道:“我去求夫子,但是还是拜你为师,以后他们的事你可要多费心了。”
高恨听了,顿时噤声,内心叫苦不迭:“怎么老是这样,本想做好人行好事,做着做着,这成了自己的负担了。”又想起一件事来,提醒五兄弟道:“你们天亮后不可呆看女生。”
五兄弟反驳道:“看了又不会少。”
“那你们看了又能得到什么?”
赛翁和他解释道:“小高师父啊,这个你年龄不到、不知奥妙,男女之间到了年龄,感情就像带了电一样,不可表达、不可捉摸,反正能互相吸引,令各自魂不守舍。”
高恨想起妈妈和阿猜的事情,只好道:“那就大大方方、规规矩矩的看,不得偷看、贪看,更不能心生邪念。”
天亮之后,大众根据伊丽和阿尔泰的安排,开始锯树枝、搓绳子,拔的拔、换的换、扎的扎,有条不紊地干活。
赛翁将成夫子拉到一边,老老实实地将邀请他们来此游学的目的讲出(他怕成夫子生气,不敢和成夫子说出每天和上面报销八只羊,只含含糊糊地表达出意思。),又讲了许多自己的难处,最后说出自己的进步思想。
成夫子又怒又喜,怒的是自己被赛翁父子利用,喜的是赛翁能向上看齐、要求进步;又喜又忧,喜的是基地又可以多了五名进步青年,忧的是基地现状,队员报效无门。当下也虚虚实实和赛翁道:“赛翁啊,你以为我看不出你那心思?你人也有,空闲也有,为什么不自己干,非得等着我们来干?我和你之前又不认识,你为什么那么热情,只希望我们各种舒服,唯独不愿意我们多干活,还天天能吃肉喝汤?只是不说破罢了;只不过想到各人有各人的难处,互相多些理解多些尊敬罢了。你若不坦诚,我也当过客;你和我表达进步,我也不能摆谱为难,这样,我回去抽空和上面沟通,一有消息就想办法通知你。”
于是二边皆大欢喜,大众劳作也快,赛家兄弟抓紧时间向成夫子和大众中先进同学请教学习,当然高恨也趁夜间分别教了五兄弟自己掌握的智识和技艺。
三四日转眼即过,新圈栏作成,成夫子率大众和赛家父子作别,赛家兄弟听成夫子说下一站要去工坊,便又让赛翁和成夫子求情,说五兄弟以前曾去过工坊,请他允许五兄弟同往,正好可以带路,等在那里游学结束,再各回各处。
成夫子经不起他磨,又见五兄弟热情上进,便和赛翁商议,留下赛牧,其余四兄弟随大众前行。
赛翁本来真心想多宰几只羊庆祝一下的,和成夫子才一提起,成夫子反而一只也没有让他动,阿尔金不知其中原因,背着赛家四兄弟嘀咕赛翁过河拆桥、太过势利,成夫子知道后,横了他一眼,懒得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