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都把背蜂桶的男人当成一个疯子,懒得理睬他。
一些好心人看他穿得破破烂烂的,肚子不时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就把他叫回家,给他吃的,给他喝的,给他穿的。
男人看着不被战火侵扰的人们脸上露出的平静的,朴素的,幸福的脸庞,一会儿嚎啕大哭,一会儿开怀大笑。
过了一段时间,背蜂桶的男人来到镇子最西边的言盼山上。
山腰有个凸起的小土堆,上面插着一把黑色大钝剑,还放着一个簸箕。
姓贺的男人轻轻触碰黑色大钝剑,脸上顿时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与此同时,桑兜也跑到了这里。
这个心狠手辣的毒妇人提升灵力的最佳手段,便是吸食人们的负面情绪。
可她发现,如今在这座镇子里生活的人,心里竟然没有半点消极心绪,像是被人强行封锁了乐观开朗以外的所有情绪,被迫成为“积极主义至上的乐观者”。
祝敷倒是例外。
但那个臭男人一见到桑兜,就想摘掉她的脑袋,桑兜打不赢他,想离开镇子,又无法穿过设在此镇的隔离结界。
发现背蜂桶的男人出现在镇里的那天,桑兜开心极啦,当时她就想跑到男人身边问他是如何穿过隔离结界的。
考虑到男人的实力不明,桑兜只能暗中观察,可是这男的行事古怪,疯疯癫癫的,桑兜完全看不出他的底细,心里痒痒的,控制不住地想要吸食负面情绪,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跑到了男人面前。
“请问,你是如何穿过隔离结界进入镇子的?”桑兜的语气里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满脸阴郁的男人一怔。
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为什么问这个?”
桑兜如实道:“当然是想离开这里啦,这破地方,我是一天也待不了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这座镇子如此美好,生活在这里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为什么想离开这里?”
“因为我讨厌这里,统统讨厌!比起幸福安宁,我更喜欢战火纷飞,比起幸福的人们,我更想看到人们饱受痛苦。”
背蜂桶的男人闻言,浑身颤抖,他死死抓住桑兜的双肩,近乎癫狂地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啊?!”
突然,男人脸上遍布悲哀,随即涌上怒火,似乎从桑兜这里,得到了什么令他绝望的答案,他抱着脑袋,痛苦不已。
“果然,一切都是丑陋的!我逃不了的,永远也逃不了。”
从男人身上涌出的滚滚忧伤,被毒妇人桑兜尽数吸收。
男人抱着脑袋,泪如泉涌。
这时,一群镇民路过此地。
“桑兜,你干吗呢?”
“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来者是客,你懂不懂礼节?别欺负从远处而来的客人呐!”
他们把男人拉开,“没事吧?你别理睬她,她行事一向疯疯癫癫的。”
镇民们脸上,是清晰可见的关心,每个人的眼神都是温暖的。
男人抬起头,好像从这群朴实善良的镇民身上,得到了一丝安慰。
他握紧拳头,低声道:“不行的,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了,我要再试试。”
随即拔起插在土堆上的黑色大钝剑,扔下桑兜和镇民们,离开欢糖镇。
六个月后。
背蜂桶的男人回到镇子。
胸前的大襁褓里……
装着两个女婴。
此时,除了祝家夫妇,镇子里的其他人都已经断气了。
背蜂桶的男人站定,凝神闭气,大手一挥,“轰隆隆”的声响响彻八方。
祝敷和桑兜发现,小小的镇子,仅在弹指之间,翻天覆地。
一改之前险峻逼仄的地势,变得宽阔平坦起来,五颜六色的绚烂楼层平地冒起,和低矮的房屋形成鲜明的对比,街道、桥梁、商铺、学校等各类设施凭空出现……
“这……”
祝家夫妇大惊!
具有这种高超本领的人……
绝对不是等闲之人。
祝敷从巨大的震惊里回过神,然后握紧手中的武器,对准了背蜂桶的男人。
桑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祝敷,你吃了狗屎了傻了吗?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