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淡淡一笑:“卿卿,我不在意名分,也不在乎有没有孩子,我只在意你。”
“洛清。”卿言环抱住他,“对不起,对不起。”
“卿卿说什么傻话。”洛清摸了摸卿言的头,“卿卿是储君,总是要有孩子的,卿卿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是啊,身为储君,始终是要有孩子的,卿言在心里默念了一声孩子,然后问道:“洛清,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不吃任何助孕的药物,几时能有孕?”
卿言的身体,洛清是再熟悉不过了,他只思忖了一瞬便回答道:“你宫内受损严重,若只是寻常药物调理,至少需六年。”
六年,算算该是二十四周岁了,正好符合最佳生育年龄,卿言狡黠一笑,道:“六年好,届时,你们都未过而立,刚刚好。”
对于子嗣,作为储君的卿言如此淡然,洛清却有些着急了:“卿卿大婚已近两年,虽此前有假孕一事,可借口调养身体不宜有孕,可调理六年,其中必会遭到非议,卿卿可能应对?”
的确,储君六年无后,朝堂之中的反对派必然会以此大做文章,虽父皇现在身体康健,可保她一二,却也不是长久之计,终要有个呱呱坠地的男娃,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哎,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卿言轻松一笑:“洛清哥哥放心,我若扛不住压力,就吃云婆婆给的那种助孕药,还不是药到病除。”
听卿言这么说,洛清也松了一口气:“卿卿放心,虽说生子如过鬼门关,但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我自然是信你的。”卿言道,“对了,我先去会会侯夫人,你在七星等我,待会儿帮侯夫人看病。”
“嗯。”洛清点了点头,随卿言回了七庐。
永安侯夫人陆芊被卿言吩咐人安置在七庐的东井,东井是首房,虽不大却精致典雅,房内装饰多为文雅之物,其中还有一套鹧鸪斑的建盏,永安侯夫人该是极喜欢的。
果然,卿言来求见的时候,侯夫人陆芊正在点茶。
“夫人好雅兴。”卿言在陆芊对面坐下。
陆芊见礼,给卿言递上一杯茶:“公主请。”
建盏无疑是最适合点茶法的,其束口碗沿下不到半寸处向内束一圈浅槽,便于点茶时掌握茶汤分量,避免茶汤外溢。建盏胎体厚重、釉面花纹变幻莫测,对茶汤的保温性好,还适合斗茶。
卿言双手接过,看到杯中茶时,惊艳了一瞬。
点茶成画,好一幅水丹青。
“敢问夫人,此画可是两相依?”
“公主聪慧过人,此画确为两相依,乃我二嫂成名之作。”陆芊也不避讳,直言道。
“想当年陆家二少夫人可是名动京城的才女,各色烹茶技法无一不精,尤善点茶,她作的水丹青不仅茶香浓郁,茶画更是可持久留存,当时无一人能及。”卿言赞道,“原来侯夫人尽得真传。”
听到陆家二少夫人的称呼,陆芊神色黯淡下来,低沉了一个弹指间便又开口:“公主谬赞,臣妇的技法抵不过二嫂十一。”
“那还真是可惜了,陆家二少夫人已流放塞外,此后,恐怕再难见到唇齿留香的两相依了。”既然侯夫人有心,卿言故意道破往事。
十年前,陆家折于宵小,永安侯携军功相保,陆家二公子为补后继承担了所有构陷,全家被流放塞外,当时陆家二少夫人已有身孕却未公开,是以产下一子后偷偷送回陆家,养在陆家大公子名下,一家人视其如珠如宝。不想三岁那年,小公子被有心人算计走失,陆家苦寻七年未果,为东南边陲一事,卿言动用聆风阁的情报网才得以寻到。
“公主既有心与我二嫂,可否让我见见那个少年。”陆芊突然起身跪在卿言面前,眼中泪水如珠玉落下,甚是让人生怜。
卿言微怔,顿了顿才将侯夫人扶起:“夫人折煞我了,论辈分,夫人可是我的表婶,表婶吩咐自然是要应允的。”
“多谢长公主殿下。”陆芊欣喜,复又要跪拜,被卿言拦下。
“夫人莫急,听我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