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二叔又来了。
棺材事件第二天上午,刘二叔就闻讯赶来,表示慰问。
今天是来接刘轻霞、刘鸷腾和石琳,刘爷爷家已经收拾好了。
在过道上围着那口肖万全做的寿木转了两圈,刘二叔啧啧地赞叹道:“不愧是万寿肖做的寿木。这选料,这做工,这油漆,好东西,好东西。
我们兄弟俩一直想给我爸做一口,可是找不到合适的。”
明生孝从厨房走过来,“过几天,肖老弟要来我家,你提两瓶酒过来,跟他喝两杯。他就是做这个营生的。”
“好,过几天生孝叔叫人给我送个信,我马上过来。”
进到客厅,刘轻霞和石琳在收拾东西。
“这几天,麻烦生孝叔了。”
“呵呵,有什么麻烦。就是伢子和妹子们,跟着我这个老头,受了无妄之灾。”
“挺好,经过这一次,我发现这世上真得没有鬼,都是人在装神弄鬼。”石琳仰着头,自信地说道。
刘轻霞在旁边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还是太年轻。”
“听说放火的狗东西抓住了?”明生孝问道,明易之也转头看向刘二叔。
“抓到了,跟满仓一样,都是被人拿来当枪使的。我爸说,幕后黑手,很清楚底细。”
刘二叔的话让刘鸷腾他们三人云里雾里,明易之猜出些玄机来。
“哦,你爸也是精明人,吃过一次亏,不会吃二道了。”明生孝说道。
“我爸把家里装修了一下,狗日的再敢来,就不会那么轻易逃脱了。”
“那就好,老二,坐。”
“生孝叔,”大门有声音响起,明易之脸色微微一变,马上转身迎了出去。
“表婶来了。”
“易伢子在啊。我还以为打完稻谷,你跟你爸你妈回去了。”
来人正是明易之的前四舅妈,现在叫表婶。
一年不见,她又老了许多,不到五十岁的年纪,看上快要六十岁。
头发有些花白,腰也弯了,穿着一件青色短袖衬衣,脸上挤着笑容,堆满了皱纹。
身后跟着明易之的表姐李凤梅,比他大五个月,暑假过后上高三——她休学过一年。
斜眼看了看明易之,没有出声。
她的脾气从小就这样,明易之懒得计较。
“易伢子,你爷爷在吗?”表婶又问道。
“在。”
引到客厅门口,表婶愣了一下,“哦,有客人啊。”
“没事,他婶,你先坐。易伢子,给你婶倒杯水。老二,我送送你们。”
“啊呀,生孝叔,不用你送,我们都是晚辈,你送什么!”
一番客气后,刘二叔带着刘轻霞、刘鸷腾和石琳先走了。
回到客厅,表婶坐在凳子上,心神不定。
李凤梅坐在另一边,没有叫人,歪着头东看西看,脸上写明了我很嫌弃、马上想走。
明生孝坐下来,挖了一锅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缭缭青烟中问道。
“他婶,你来是为满仓的事?”
“是的叔。其实吧,我真不想来。
我跟我婆婆,还有我爱人,都知道,满仓这是犯了法。我们呢,只能去正府那里求情,希望能从轻处理。跟生孝叔你这里,真得一点关系都没有。”
表婶搓着手,忐忑不安。
“可是我弟媳,还有她妈,就是满仓他丈母娘,却不这么认为。觉得满仓是被人陷害,要抓就抓指使他的人,不该抓满仓。”
“表婶,满仓已经把指使他的人供出来,警察局也去抓了。”明易之说道。
“好像是这么回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警察局又把那人放了,说是什么证据不足。我弟媳和她妈,当时就炸了,又哭又闹,结果被赶了出来。”
当然证据不足了。
满仓上面的那个人,只是动动嘴巴:去,把这事办好了,必有重赏。
所有的东西都只挂在嘴巴上,绝不会落在纸面上。
满仓傻乎乎地信了,冲上来就嘁哩喀喇一顿瞎折腾,结果被绳之以法。
进到局子里,一五一十全招了,警察把上面指使的人传唤来,当面对质。
人家肯定不认,推得一干二净。
只问你一句,有证据吗?
你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就说我是幕后指使,我还说我的幕后指使是玉皇大帝呢!
当然只能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