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搞定了。到了广信站,廖车长会把阿拉介绍给站里的客运主任。他俩以前是战友,又在铁路学校一起进修过一年,关系好得很。
那位张主任,帮阿拉坐上前往庐州的列车,介绍列车长和乘警长给阿拉认识。那趟车归广信段管,闲话一句。”
冯三宝兴奋地说道。
他一屁股坐下来,抓起茶几上的水杯,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半杯。
“想不到郑叔介绍的人,这么管用。刘鸷腾喃喃地说道。
明易之解释道:“郑叔只是帮忙牵了线,具体还是三宝哥搞定的,是三宝哥有手段。”
“哈哈,不是阿拉有手段,是三五烟有魅力。这玩意,运到你们楚南,每条能赚好几十块。”冯三宝抹了一下嘴巴,哈哈笑道。
“不过阿拉这点小伎俩,在阿易师傅面前,根本不算什么。不是状元的脑袋,不会掐指算数,绝对想不出这么绝的路子来。”
冯三宝一脸的敬佩。
刘鸷腾还是一脸的问号,“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阿易的法子。”
“好,阿拉来跟侬说说。”冯三宝好为人师道,“阿拉这趟车,下午从沪江出发,到嘉禾是晚上七点多。走一晚上,到广信站是凌晨三点多。阿拉问过,一般不会晚点,能赶上早上五点多那趟从广信到庐州的列车。
就算晚点也不怕,七点多还有一趟到赭湖的车。三个小时,阿拉能赶到含水县。跟当地的票贩子一手交钱,一手拿国库券。
下午三点多,坐上回来的火车,晚上七点多到广信站,等到九点多,坐上这趟回沪江的车,早上六点多到嘉禾市。
吃个早饭,赶到丽秀路储蓄所,把国库券换成钱,休息半天,晚上七点多再从嘉禾市出发。”
冯三宝扳着手指头给刘鸷腾算,“阿拉今天,十八号晚上出发,明天早上到含水县,后天早上到嘉禾市。后天傍晚又出发,那天是二十号。二十一,二十二号阿拉又回到嘉禾市,五天可以跑两趟。
算到2号,十六天时间,阿拉可以跑六趟。而且后面几趟,阿拉从含水县往回走,一趟一个县,越来越近,时间更充裕。
江淮的江南地区三个县,豫章东北三个县,加上广信市,足够阿拉跑的。”
明易之补充了两句。
“这几个县经济中等,地方上有足够多的国库券沉淀。又位于三省交界地区,国库劵贴现活动不活跃,收购的价格比江北地区,比江东省都要便宜。我们一趟的利润能保证在百分之十五左右。”
刘鸷腾扭着头想了一会,跑六趟,利润在百分之十五,总利润在百分之九十,算下来连本带利也才八十五万五千啊。”
明易之问道:“阿腾,你不知道还有复利这回事吗?”
“复利?”
“对。我四十五万的本钱,跑第一趟,百分之十五的利润,连本带利是五十一万七千五百。第二趟,我的本钱就是五十一万七千五百元。这趟跑下来,利润是百分之十五,连本带利就是五十九万五千了。”
“还能这么算?”
“腾哥,金融为什么那么赚钱?复利是利器之一啊!
六趟跑下来,按照百分之十五的复利,一路平安无事,我的四十五万,三宝哥的十五万,能赚到一百三十八万。三宝哥连本带利可以拿回三十万。剩下的就是我的,其中包括你的一万元辛苦费。”
刘鸷腾暂时对一万元辛苦费没有概念,只是担心地问道:“有风险吗?”
明易之轻叹一口气,“任何生意都有风险。难道有风险就不做生意了?”
冯三宝笑道:“阿易师傅说得对!”
闲聊了一会,冯三宝去另外一个隔档的下铺睡觉去了。
明易之和刘鸷腾也躺下。
盯着窗外黑漆漆的景色,刘鸷腾突然问道:“阿易,我还是担心啊,要是真出意外,全折进去怎么办?”
明易之答道:“我还留了八千元在沪江银行里。真要是折了,就安心读一段时间书。地区和县里,奖了我一千五百元,我只拿了五百元。其余的连同爷爷的钱,都留在家里。
多多少少,给家里减轻了负担,我也没有那么大压力。所以,就算这四十五万全丢进去了,我也不怕。”
刘鸷腾转过头来看着明易之,忍不住感叹道:“阿易,我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你了。四十多万,你是眼皮子一点都不带眨的。
这么多钱,怎么花得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