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起,这样拒马要比我们以前那样让长矛手躲在沟底去刺厉害的多啊。”以前演练壕沟战法的时候,朱理就感到地刺战法在拒马上还有改进的空间,因为战马若是一跃而过那实在太快,长矛手往往没办法精准刺杀,只能是军官探出头观察时机,下令之后排枪刺出,这样准确性和杀伤都不太高。还是要等到骑兵被地面的枪阵挡住,等他们在壕沟两边转来转去的时候才能给予更大的杀伤。
不过这次因为时间仓促壕沟只将将挖到一人深,所以绝大多数人能通过沟沿看出一段距离,所以朱理灵机一动,让他们不再把长矛立在沟底,而是在沟前的地面上放平,等到马队冲上来瞅准目标再把长枪抬起,而枪把就顶在后面的沟壁上。这一下果然效果显著,杀气腾腾的马队竟然没有一匹马越过了壕沟,猝不及防之下这些马匹撞上等于嵌在墙壁上的长枪,或开膛破肚,或长矛贯胸,几乎连挣扎都没有就悲鸣着倒下。跟在后面的骑兵更是心胆俱丧,骑兵怕枪兵是不假,但是马的血条很长,就算硬冲长枪挨上两下也不是马上就死,总还要在敌阵中蹦跳冲撞一会,大家也能借着敌兵混乱杀入,哪里像现在这样挨上一下就倒。这时壕沟里的长矛手都已伏低身体并把长矛顺回沟里,因为沟挖的浅所以长矛还有一截露在外面。而刚刚退后的敌军又一颠一颠的压了上来。这也是今天刚刚作出的改进,壕沟后面的士兵被排成了探戈阵。
马孟起看着那些战马的惨状,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那以后这战壕究竟要挖多深呢?一会与步兵对战你的头露在上面可容易给人串成糖葫芦。”
“这话倒是挺形象,现在这样的浅沟虽然他们可以蹲在沟底躲藏,但是长枪总是要露出了。以后还是按弓兵的做法,每人再配个小凳子吧。其实只是露个头顶还是很难爬出来的,何况后面的亲人们都被绑成一行行的了,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朱理笑了笑说道。
在战场的那一边李通看到倒地的骑兵们又被那些一颠一颠跑过来的长矛手一枪一个的解决掉已经双目尽赤。这骑兵队可是他的心头肉,那可是亲兵里面的精锐,这样的损失仿佛比上午那一场大战还大。“给我全军压上。”
这时他已经顾不得其他,这时的李通除了已经输红了眼之外,心里也知道今天要是灭不掉这支小股贼军那他就是死路一条。
这一次出营李通带的弓箭手不多,一方面是因为弓箭手守营用处更大,而更主要的原因是这次时间有限,靠弓箭实在来不及。所以在简单射了两轮之后发现对方的盾牌防护不弱,而且壕沟里还有人与他们对射,李通既命令弓箭手退下待机,而他亲领全军扑上。
这时官军也已经都知道了那沟里藏着人,那一根根长矛漏出地面本来向他们揭示了伏敌的位置,可是偏偏沟对面的那一排长矛如林刺来,把他们挡在离壕沟差不多一展的地方。就在官军们一边对打,一边估算是不是可以再扑上一步把枪往沟底扎的时候,只听沟底一声大喝,沟里的人立时站起,长枪也贴着地面向着官军的下三路扎去。一个不留神官军不少人都着了道儿,沟对面的那排长矛也借此机会向前窜了两步刺到了一些官兵,并且把官兵逼退了几步。
如此反复两次,虽然官军存了小心可是总还是有人中招,到后来民军发现官军实在没什么可怕连弓箭手也如地鼠一般不断地冒头射箭。
如此打击之下很快官军的士气就低落到了极点,虽然这种试探式的打法死人并不多,可是这种光挨打没法还手实在是让人受不了,打到现在为止民军那边还没有死一个人。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壕沟里面黑乎乎的更是看不清,官军心中更是害怕,不管李通如何催促他们总是咋咋呼呼的就是不肯靠近壕沟,双方隔着老远在那里瞎比划。看到事不可为李通也只能长叹一声下达了退兵的命令,这个时候他充血的脑袋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这仗打成这样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退回去虽然看起来没有活路,但总好过今天就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