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远方一队骑兵缓缓骑来,他们这时只负责监视,而不去攻击,见到本阵,骑兵们立刻催马回归队伍。骑兵的后面就是一袭红衣的史可法,和他那支畏畏缩缩的队伍。这两天他们走了足足有一百里地,人困马乏之下,眼看着对方一匹匹高头大马,排列如墙,透出一股森然的气势,心中不觉更是畏惧。若是一员大将带头冲锋,士兵们的士气当然会被振作,可是史可法这个样子明摆了就是送死去的,大家又怎么会不明白,敌人只要一箭射死他然后冲阵,这五千多人就全都是待宰的羔羊。
朱理看着风尘仆仆的史可法,有些失望的对贾应宠说:“好像有点矮,还挺黑的,不过倒真的不是孬种。”
史可法看到这样一群贼人,眼里简直要冒火,自己筚路蓝缕拉出来的队伍,在这些贼人面前简直就是一群叫花子,眼看那杆“替天革命”的大纛旗下的那个贼首,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他不觉挺了挺胸膛,更加坚定地向对方走去。
看到对方已接近五十步,朱理一拨马头,说道:“好了,见也见过了,咱们该走了。”
“不跟他说两句吗?”贾应宠有些奇怪地问。
“不说了,我听说这人挺愣的,要是他命人放箭,咱们就不能走了。”朱理摇头说道。
然后这队贼人就真的在史可法的面前扬长而去,庐州城上城下的官兵都愣在了那里。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史可法愣了一会,突然拔剑在手,向前一指,大声喝道:“追击。”
汪文凤急忙抱住史可法的手臂,他刚才仿佛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现在捡了一条命回来,也顾不得军前的体统,低声劝道:“抚台大人,事出反常,这眼看天就要黑了,现在最要紧是进庐州城,咱们进去庐州就保住了。”
史可法却举剑向天,“你们看,我养了三十七年的浩然正气,正气冲斗牛。”
姚康也觉得今天这事实在太怪,但是要说贼人在前方设下埋伏他也是不太相信,就凭刚刚贼人那个样子,只要列队冲来,自己这边五千多人肯定是片甲不留,可是贼人又为什么要退呢?真的是被史可法的浩然正气所摄?姚康也不禁疑惑地望向天空。
史可法的部队已经疲惫不堪,眼见敌人退走,一个个都如虚脱了一般,见拗不过巡抚大人,大家磨磨蹭蹭的追了两里,再也见不到贼人的影子,这时大家又围住史可法,一顿马屁拍上去,才哄得他收蓬回城。
当晚,史可法就拉着姚康要向上报捷,这样一份捷报对姚康当然不算什么,但是史可法一定要把他的浩然正气写进去就很让人为难了,还有把兄弟会自山东的来历交代清楚的想法也是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