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临兄,这浩然正气之说虽然出自亚圣,也常有书生意气而虽千万人吾往矣,但是真的以此破贼,还是闻所未闻,若是把这虚无缥缈的理由上奏皇上,只怕不妥。”
“那你说,今天群贼不是摄于我的浩然正气,他们为什么回望风披靡。”这个时候的史可法绝对不能忍受别人怀疑他的浩然正气。
“那其他大儒也曾督军出征,怎么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呢?”
“他们也一身正气,当先而行吗?”史可法昂首而立,在姚康看来,好像真的散发出一股气势。
“嗯,那倒没有。”看到反问无法劝服史可法,姚康只好换一个说法,“道临兄继承左忠毅公的衣钵,若说身上有浩然正气直冲霄汉我是信的,不过说实话,我这肉眼凡胎也确实没看出来。可是为什么贼人看出来了呢?”
这个问题倒是让史可法有些踌躇,他也向手下求证过,本来趁着上官的兴头大家吹捧几句也不是什么,可是史可法颇得部下的忠心,大家都害怕他下次上阵还会如此,所以一致都说自己没看见。
“学生我有这么一个想法,抚台大人不妨听听有没有道理。这批贼人和我们以往所见的贼人大不一样,他们从山东千里而来,一路之上却鲜少杀戮。就这庐州城外,咱们见到的村庄,何曾有流贼过境的样子,这样的贼人,说他心地善良也不为过。这样的义贼,见到大人坦坦荡荡一己当先的样子,被大人气势所摄,进而退走也是有的。”
“这是一伙义贼?”史可法在不安中有升起了一丝希望,他这几年总是和张献忠和革左五营纠缠,对于战火的残酷可是深有体会,一支不烧杀抢掠的军队,不管是贼军还是官军他都没见过,即便是他自己的部下史可法也只能尽力约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还是不断有罪恶在发生,“那能不能招安他们呢?”
“我看有些困难,这支贼军从山东一路而来,连朱大典都任他们拿捏,这已经是当今天下最大的贼军了,我们如何能招安他们。”
史可法默然不语,这股贼军实力如此强悍,行事有这般的仁义,这已经让他感到不寒而栗了,可是他偏偏无法向朝廷奏明这件事,即便史可法的脑子再迂,也知道自己这样为贼军张目对哪一方都毫无益处。
“那先生觉得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呢?”
“我觉得先不忙报捷,应该先派人查看贼军是不是真的离开了我安庐境内,然后再细细访查,看看这次贼军匆匆而来,又急忙退走是怎么一回事,一切都弄清楚之后再定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