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彼此接触并不多,王雨嫣对坊间聂宝安和其他女人的传闻也听到不少,和自己丈夫比起来怕是也不遑多让,在这方面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贾老师也不恼,继续说:“民间传说包孝肃审过两桩停妻再娶的案子。
一件是耳熟能详的陈世美和秦香莲,另一件是高文举和王梅英,也就是刘易守总唱的秦腔《花亭相会》里的那对男女。
最终陈世美被铡刀铡了,高文举却落了个一夫二妻的结果。
老聂这人放到那个时候,八成也得……”
见王雨嫣眼神不善,贾老师没敢再作死下去,连忙补充道:“说到底我们不过是名利之争,只是我好名是想着以名来牟利,他好名是为了留名青史。
世人只知道天下第一,只知道头名状元,谁知道天下第二是哪个。他不想当老二,想争又一直争不过我,就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三五年。这种几年一换的虚名,对我没有吸引力,所以我能让。
可他不行,除了围棋,他没有别的长处,所以他不会让。
他有心往上走,我有意沉下来,各取所需,对大家都好。”
王雨嫣看得出来,丈夫说的是心里话。
这两年他已经很少参与围棋比赛了,提携后进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不愿意和别人争名头,生怕防碍了别人上升的道路。
这世上没有谁能把金钱、地位、名誉都占了,贾老师有所选择的退让未尝不是明智之举。
在问到丈夫今后的打算时,王姑娘得到的回答是这样的:“世界那么大,我想带你去看看。”
看看就看看。
这一看,就是三个寒暑。
直到八八年的秋天,两人才放慢了游历的脚步。
一衣带水的东南亚、南半球的澳袋利亚和新西兰、西半球的阿美利坚、地中海的欧罗巴……
三年间两个人看遍了大半个世界。
这三年里,他们辞去了大量教职和社会兼职,只保留了社科院的闲职和一些协会的身份,让自己的时间更为充裕,而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忙到没有丝毫闲暇。
在经常外出游历的日子里,虽然他们所面临的场景在不断变化,但王雨嫣仿佛找回了昔日在后海南沿时的欢愉,乐此不疲。
家中的所有事情,全部交给了硕士毕业后来沪定居的小当,让这个刚刚过了三十岁的老姑娘,忙了个不亦乐乎。
上有迈向八十岁门槛的张老太。
下有淞沪的少公子阿罗和小公主初十,狮城的小年、腊八,香江的蛋蛋、圆圆这几个淘气鬼和小哭包。
左右还有老哥的那些女人们。
从吃喝穿戴到保姆安保,大事小情都要她来操心。
大一点的还好,冯冰家那个不到一岁的小腊八,苏萌刚生下来的圆圆,最是闹人的时候。
而自己的无良老兄,只管播种和撒钱,却不管其他任何细节,对她这个大龄女青年的摧残,已经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她也想撂挑子,可离开了她,谁又能给老哥处理这些烂账呢,靠自己那位刚退休的老娘吗?
刚退休的秦淮茹,此时正为要不要去淞沪和儿子团聚闹心。
她也是才知道不久,怀上儿子孩子的女人又多了两个,一个还和自己沾亲带故,让她该怎么给儿媳妇王语嫣交代啊!
犯了错又屡教不改的是儿子,可不好意思面对王姑娘的却是她这个当妈的,谁知道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