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我要见见他。”
....
三个碗口大的方块窗嵌在石块垒积的墙上,阳光透过方块窗照了进来,尘糜在光束中浮动。
带着枷锁镣铐的江沉坐在冰凉破烂的草席上,心中感概:
‘江沉啊江沉,这一天终究来了。’
他尝试着打开过面板,可是空有点数却无法加点,面对此间境况,实属无能为力。
看来,自救是没戏了,只能等着别人来救了。
可是,从来都是我救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救我了?
又有什么人会来救我呢?
江沉脑海中浮过一个抽象的面庞。
披头散发,耳朵耷拉,右眼如蚊蚁,左眼如铜铃。
凹凸不平的右脸上,还有一颗硕大的黑痣。
‘不知道他的咖位够不够得着蒋何军。嘶....四品镇魔司啊。’
江沉对于抽象怪的身份早有猜测,只是对他的咖位捉摸不透。
这时,幽暗走廊尽头处,传来锁链滑动声。
有人来了。
俄顷,江沉眼眸微抬,看着站在钟离焰身前的中年人。
此人鼻梁高挺,眼眶微陷,身披绯色官袍,秀云雁。袖上四颗银闪十字星彰显身份。
他俯视着江沉,语气轻蔑:“知道我是谁吗?”声音中带着威压,令江沉有些轻微的气喘。
江沉嗤笑一声,闭目不答。
“呵。”他不气反笑,“我是临江郡太守蒋何军,你小子好大的胆,见了本官非但不跪,还敢视若无睹?”
江沉冷笑一声:“将死之人,何惧之有?”
蒋何军大笑:“好一个将死之人,你在翠滨县干了好大的事。竟把我堂弟一家老小三十七口全部害死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干得不错嘛。”言语间,似嘲弄,似赞许。
江沉不答。
蒋何军屏退钟离焰,蹲在江沉身旁,语气柔和:“小子,我给你一条活路,你可愿意听听?”
江沉一愣,看向蒋何军故作和善的面庞:“说说看。”
蒋何军笑道:
“你在没有任何修为的情况下徒手打死田郑虎。
虽说他只是一个九品末流,但也足以证明你的天资。
我这人呢,惜才如命,不忍看到这么一块璞玉就此陨落。
只要你与我签订【勾魂术】,成为我的死士,过往之事,我一概不究。”
他没有强行使用,而是询问我的意见,说明这个【勾魂术】需要被施法者本人心甘情愿的同意,无法勉强。
至于效果,八成可以通过意念掌控我的行动,甚至生死。
果然是老奸巨猾之辈,先一顿恐吓将人逼到绝境,然后再开一道缝。
换个人就该感激涕零、死心塌地的谢恩了吧?
江沉笑了笑,问道:“我杀了你堂弟一家,你也不在乎?”
蒋何军笑着点头:“我是临江郡太守,还是朝廷的四品镇魔司。”
他这么说的用意,除了表明身份,增加大饼的可信度,还有另一层意思:只要你跟着我,前途光辉灿烂。
你这亲戚是捡来的吧?
不过,站在蒋何军的角度,也完全可以理解。
翠滨县的蒋家没什么实力,对他而言可有可无。
既然木已成舟,与其杀人泄愤,还不如利益最大化。
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不简单啊。
江沉一通腹诽,随即笑容不断在脸上扩散:“我杀了大人堂弟一家,大人非但不计前嫌,反而免我死罪,在下已然被大人的胸襟折服。这种好事....”
蒋何军满脸笑容地等待江沉答复。
江沉清了清嗓子,随即说道:“我拒绝。”
蒋何军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江沉冷冷地重复:“我拒绝。”
开玩笑呢,蒋海亮是什么样的人?
他可是翠滨县恶霸,还是打着你的名号。
你做为他的堂叔,能好到哪去?
让我给你当死士,我呸!
别说还要签订什么【勾魂术】,就算什么条件都没有,我都不可能为你卖命。
蒋何军冷哼一声,直起身子板着脸,厉声道:“钟离焰,明日午时,将这小子拉到菜市口,当众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