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顷,虎贲营中便出来一行人。
领头两人,一个脸色神俊,与景正有些相似,另一个虎背熊腰,看起来颇为粗犷。
想来,此二人便是景渊和伍邵。
一行人停在二人面前,景渊上前,眼眸微眯。
俄顷,他开口道:“大哥?真是你,我还以为你死了。”
景渊的语气颇为复杂,有喜悦,又有不满。
景正笑了笑:“二郎,多日未见,你愈发健硕了。”
景渊微微颔首,转而望向江沉:“你便是江沉?”
江沉点头,还来不及说话,便听景渊喝道:“拿下!”
众人纷纷拔出武器,将江沉围住。
景正有些着急:“二郎,你这是做什么?”
景渊置若罔闻,对着江沉冷声道:“临江王活不过今晚,既然你特意来虎贲营送死,我就不客气了。”
江沉呵呵一笑:“临江王手下能人辈出,岂是蒋何军能够灭杀的?将军莫要自误。”
一旁的伍邵嘿了一声:“有点意思,说说看。”
见伍邵这般说话,众人停在原处,没有上前施压。
江沉望了伍邵一眼,心道:他便是临江王的暗子吧。
随即又看向景渊,悄悄化去方才暗中凝聚的气机。
景渊脸色阴沉,狠狠斜了伍邵一眼。
伍邵一副看戏的姿态,浑然不顾景渊脸色。
景渊语气甚是冰冷:“临江王手下能打的只有火烈一人,何谈能人辈出?”
江沉谈笑自若:“善谋者,能将千军万马藏于无形。你看到的,不过冰山一角罢了。”
景渊冷哼道:“既然如此,临江王大可自己动手,何必派遣阁下前来游说?”
江沉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与景渊对目而视:
“如今天下将崩,正是人才辈出,各路英雄大显神通之际。”
随即,他又朝着伍邵拱了拱手,继续道:
“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两位统领统帅千军,正是立功扬名之际。
大王是先主之子,遭人暗算方才被贬至临江。
寻常人遇此大难早已自废前程。
可大王心忧天下,不忍先主基业毁于二世之手。
二十余载卧薪尝胆,欲扶大厦于将倾。”
他顿了顿,摆出一副鄙夷的表情:
“蒋何军不过一个乱臣贼子,仗着手中有些权势,便欲行谋逆之举。
师出无名,天人共怨。将军助虐,岂不自误?”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小声议论:
“他说的有道理啊,如今世道虽乱,可朝廷依旧是大仲的朝廷。”
“临江王是先帝之子,见江山要毁于仲二世之手,方才起兵中兴大仲,合情合理。”
“是啊,临江王素有贤名,若是他当了皇帝,不比仲二世强百倍?”
“蒋何军又不是皇室之人,跟着他成功了还好,一旦失败,不就坐实了谋逆之名?”
能进虎贲营的都是镇魔司,隶属朝廷,捧的铁饭碗。
如果朝廷正统能够延续,他们的利益自然能够得到保障。
要不是仲二世昏庸无能,谁愿意跟着蒋何军混?
如今临江王虽然落魄,却是先帝名正言顺的儿子。
跟着临江王,岂不强过蒋何军百倍?
景渊见人心摇摆,顿时面沉似水:“巧舌如簧,你也就只能逞口舌之利了。”
江沉嗤笑一声:“原来你也知道理亏,也成。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景渊目光灼灼的盯着江沉:“你想赌什么?”
江沉笑了笑:“你不是说我只会逞口舌之利吗?那干脆就来打一架,若是我赢了,你便率众归附临江王。”
景渊嘿了一声:“要是你输了呢?”
江沉呼了口气,笑道:“要是输了,便任由将军取我首级,献给蒋何军邀功。”
景渊冷笑:“区区七品,口气居然如此狂妄。”
他自然是知道景正曾经在江沉手中吃瘪。
可景正六品战意是隐匿,对于整体战力的提升并不大。
看似六品,其实比七品也没强多少。
景渊可是实实在在的六品,精通攻伐之术。
面对江沉挑衅,自然不怵。
江沉见景渊只是出言讥讽,便接着拉仇恨:“若是不敢,你们正副两个统领可以一起上。”
伍邵莫名躺了一枪,怒道:“岂有此理,老子跟你赌。”
开玩笑,他可是堂堂六品,被一个七品这般骑脸,哪忍得住?
景渊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要是他不接这个赌约,伍邵便接了。
若是赢了,功劳全是他的。
若是输了,人心就散了。
到时候手下会说:“你一个正统领只会耍皮子,有本事真刀真枪的上啊。”
景渊拦住伍邵,沉声道:“成,这个赌约我接了,送上门的功勋,岂有不要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