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军营中,人们东奔西走,手头仿佛有干不完的活。
露塔快速穿过人群,径直来到军营里最大的一顶帐篷中,这是反抗军首领乌姆所在的帐篷,也是反抗军的指挥中心。
自从国王公开演讲之后,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的反抗军就被贵族的联军一路追赶,这片营地是他们进入拉沃巴威地区驻扎的第一个营地。
本来露塔早就该来找乌姆了,她是因为听说有哥哥最近的消息,才千辛万苦从巴克特村追上来。可好不容易来到军营,才说乌姆不在,去找什么拉沃巴威人谈判去了。
没办法,露塔一直等到今天乌姆才回来,可他一回来就要所有人丢弃辎重,轻装前行。
露塔不明白这其中的意义,但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得到哥哥的线索。
推开厚厚的营帐帘子,露塔看也不看气氛紧张围坐在一起的高层将领们,直勾勾的盯着乌姆,开门见山的说:“有我哥哥的消息吗?”
乌姆看着急吼吼的小丫头,抬手示意她稍等一下,然后对着在场的人说:“那么就不再继续讨论了,就按我刚才说的做,立即执行。”
众人解散,露塔这才走到圆形的会议桌边,桌上杯盘狼藉,碗碟茶具与文件零散的堆放着,都是刚才那群人无意间制造出的垃圾。
可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反抗军被逼到绝路,生死存亡之际,人们早已顾不上什么文明礼仪,急着为自己找出一条求生的道路。
“抱歉,露塔小姐,我最近太忙,把你给忘了。”乌姆也不顾弄脏衣袖,用胳膊将露塔面前的桌子擦干净。
“但是现在实在没有时间给我们浪费,你先去收拾自己的个人物品吧,我们在路上谈。”他强提精神,冲露塔笑了笑。
露塔看到他这副样子,心中的怨气也消了几分,“不用了,我没有什么要收拾的,我们边走边说吧。”
反抗军士兵们手脚麻利,只带走必要的武器装备与粮食,抛下了大量辎重,给追击而来的敌人留下纷乱的营地,就和刚刚杂乱的会议桌一样。
贵族讨伐军联军总指挥官亨利伯爵望着狼藉的营地,心里十分得意。
这股叛军打着反抗贵族阶级统治的名号,在王国内部盘踞多年,多少次围剿都未能彻底铲除干净,总是雨后春笋般,从各种犄角旮旯里冒出来。
而这次俄拉尔从内部瓦解的方法非常成功,大大削弱了叛军的实力,提前拔除了多个藏匿地点。而他亨利则将叛军从地下赶入地上,追得这些见不得光的家伙无处可逃。
比起先前的许多将领,他亨利显然要成功许多,这青史上定要留下他的名字。到时候人们又该如何,会不会将他的名字和陛下与俄拉尔大人放在一起。
亨利忍不住畅想未来,可在他兴头上总有人出来扫兴。
第一个与贵族军会合的新卡尔讨伐军指挥官戈沙提出不同的见解:“伯爵大人,我认为……”
亨利朝着这个恼人的胖子不轻不重的冷哼了一声,然后说:“说了多少次,在部下面前称呼我的职位。”
戈沙赶忙以手抚胸,行了个军礼,“是!指挥官大人。”
亨利挑了挑眉毛,瞥了他一眼,说:“有什么事,说吧。”
“我认为叛军的行动有蹊跷。他们逃跑的如此狼狈,连营帐都丢下了,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他们要怎么休息?这肯定是乌姆的计谋,诱敌深入,在前方一定有埋伏等着我们。”
这一番话说的亨利直皱眉头。
他是没有看到地上杂乱的脚印吗,亨利想。叛军连营帐和锅都丢下了,这一路上也组织不起什么强有力的反击,显然首领乌姆也不过如此。
然而亨利还没来得及当众批判戈沙消极的态度,他就已经接着说道:“而且我们不应该在这里停留太久,这里毕竟是拉沃巴威人的地盘。在王国历史上,拉沃巴威地区一直与王族保持着对等关系,还没人能强迫他们服从。”
亨利眉头放缓,戈沙这倒是提醒了他。联军现在有数万人之多,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先铲除了叛军,然后调转枪头,把拉沃巴威地区也纳入王国的领土中。这才是真正能名留青史的功绩啊。
“这帮高傲的家伙,也是时候给我们交点房租了。”亨利点点头,作沉思状。
戈沙大惊,不知道自己的一席话怎会被曲解成这个意思。
“伯爵……指挥官大人,可是万一……”他小心的看了眼亨利,斟字酌句,“万一拉沃巴威人和叛军联合起来,杀我们个措手不及……”
谁承想,亨利大怒,指着戈沙的鼻子骂道:“放屁!你是指挥官我是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