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张脸涨的通红,嘴角的胡子也飞了起来,戈沙被他骂的立马缩起了脑袋。
亨利缓过神来,察觉了自己的失礼举动,缓和了声调,捻着胡子说:“那帮缩头乌龟有什么好怕的!联军目前有两万多人,而且马上还会有四城讨伐军与我们会合,到时候再加上我英明的指挥,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戈沙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指挥官大人英明神武。”
亨利别过脸去,不再看他,冲着其余两位讨伐军指挥官说:“通告全军,加紧赶路,我们马上就要追上那伙叛军了。到时候,我们就是王国内的第一铁军,功名利禄少不了你们的。”
联军士气高涨,连着几天赶路的疲态烟消云散,纷纷拿出最高的激情,朝着叛军的方向追赶而去。
这一追就是两天。
这两天里,联军总共只休息了两个半钟头,原本需要五天才能赶到的埃芬多萨峡谷,他们日夜不停的两天就赶到了。
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叛军在前面不停的吸引。双方就隔着十几公里,几乎是伸手就能碰到。可是只要前面的叛军不停,联军也不敢停下来休息。
几万人的军队,拖着粮食辎重,速度自然比不上轻装前行的几千人的小股军队,反倒是被人家牵着鼻子走,连行军的作息都乱成一团糟。
后来亨利甚至期盼着前面的叛军能停下来安营扎寨,好让自己能够休息一会儿,生怕一睁开眼睛人就没了。
埃芬多萨峡谷前,亨利眼看着叛军的人马慌不择路的逃进峡谷,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葫芦形的山谷,另外一头是死胡同,联军只要守住入口,叛军是想逃也逃不掉,如瓮中捉鳖。
“通知大家,就地扎营,好好休息一晚,等前来会合的城镇讨伐军一到,我们一起杀进去。”亨利对着手下吩咐道。
戈沙副指挥官又一次出言劝诫道:“指挥官大人,不可啊。兵贵神速,我认为还是不要拖延的好,尽快——”
“你在质疑我吗?”亨利缓缓看向戈沙。
戈沙忙低下头,“属下不敢。”
联军在峡谷前铺开大片区域用作修整的营地,亨利试图演讲以提振士气,但效果并不好。
这两天的艰难跋涉漫长的像是两年,从没受过这般罪的士兵叫苦连天,就算戈沙让他们现在去山谷里杀敌,他们也爬不起来了。
半夜,峡谷前的营地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就连守夜的士兵眼皮都摇摇欲坠,只等着天亮与好兄弟换班。
可他这双眼睛再也看不到日出了,一支利箭准确的洞穿了他的喉咙,封住了涌上嘴边的叫喊。
与此同时,地面上隆起一个个小土包,各类甲虫破土而出……
联军总指挥官亨利被吵闹声唤醒,传令官大呼小叫的奔到他营帐前,“不、不好了!我们后方遭到袭击,是、是拉沃巴威人!”
“什么?!”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脚边传来,等他发现的时候,那些黑色的小东西已经顺着他大腿爬到腰上,张开利齿“噗呲”一下咬在他身上。
等在营帐外的传令官只听到指挥官大人惊呼一声,便没了下文,他试探着问了两句,没有回应,便大着胆子掀开帘子,只看到地上一个扭曲的漆黑人影在打滚。
仔细一瞧,那竟是被密密麻麻的虫子爬满了的指挥官。就在他发愣的这点儿时间,亨利已经彻底不再动弹,只余下甲虫在他身上进进出出,十分渗人。
传令官用不成腔调的声音喊道:“指、指挥官大人死了!亨利大人死了!”
兵败如山倒。
亨利死亡的消息宛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联军士兵的心理防线。
数万人的大军,被前后不到四分之一的兵力打垮,光是俘虏的数量就有反抗军的三倍之多。
堪称教科书般的案例,为反抗军后续的胜利奠定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