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排除阿旺故意找茬的缘故,鬼忧落得如今这步田地,也确实是因为他仗着自己是城主府的二少爷,一贯看不起同门的师兄弟。
只不过,他分析问题的方向,似乎有些跑偏。
他觉得自己轻敌的地方,是忘记了阿旺入门疑似走得是回光的门路。
把阿旺卧底的身份举告给回光,对方作为阿旺入门的介绍人,肯定会帮阿旺遮掩。
这事情,不如直接捅到宗门长老团那里去。
到时候,不要说阿旺,就连回光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鬼忧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过人,甚至还没被放出去,便开始规划这个行动的细节。
他觉得,只要自己一放出去,首先便可以去试探阿旺的口风。
如果阿旺还是那么不可一世,他也就不需要顾忌同门的面子。
至于说牵连回光,他觉得,只要阿旺的卧底身份落实,凭李家在东极城的影响力,应该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现在所欠缺的,或许就是几个充当人证的小师弟。
嗯,等我出去的。
等我出去,我立即就找几个平时看上去很上道的师弟,叫他们跟我一起去宗主那里告状!
鬼忧这样想着,便过了一白天的时间。
傍晚,回光亲自将鬼忧放出禁闭室。
看着鬼忧那略显萎靡的神态,有些不忍地开导道:“李家也算是凡俗界的一方巨头,能有今天的成就很不容易。
你作为李家的子弟,以后说话办事都要多过过脑子,不要再这么冲动了。”
鬼忧却似乎有心事,答非所问地道:“知道就好!”
回光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跟鬼忧说一个字。
鬼忧一个人回到弟子住的耳房,正想找几个师弟,向他们面授一下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不想,锻造堂所有的弟子,除了阿旺与鬼忧以外,全部都在忙碌地搬运物资。
鬼忧是因为刚从禁闭室放出来,他惊神凭什么不帮忙干活?
鬼忧越想越气愤,立即上前找上阿旺。
“哟,自称师兄两天,真把自己当大师兄了?”
阿旺扫了鬼忧一眼,又过去了一天时间,他已经没有心情理会这种跳梁小丑。
反倒是正在忙碌着搬运物资的师弟中过来了两个平时还算能跟鬼忧说上话的老弟子。
“鬼忧师兄,快过来搬吧!
搬晚了,就挑不着自己中意的了。”
鬼忧一脸懵地看着这个师弟,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是呀,鬼忧师兄。
这可都是新的被褥,咱们入门这些年,可是头一遭领到全新的铺盖和穿戴呢。”
听了另一个师弟的话,鬼忧这才注意到,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两条褥子和一床被子。
在被子更上面一些,则是两套叠放整齐的崭新全套弟子服。
这回鬼忧是真的懵了,他入门时都没见过全新的这些东西。
现在耳房里用得那些铺盖中,成色最好的,也不过是他们从别的师兄那里继承来的二手货。
“今天是什么日子?宗门怎么会给所有弟子更新日用?”
面对鬼忧的问题,两个师弟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鬼忧。
第一个跟鬼忧说话的师弟开口道:“鬼忧师兄想岔了,宗门岂会给所有弟子都发这些东西,这些只有我们器堂的弟子才有。”
另一个弟子也附和:“这都要多谢惊神师兄,是他拿下了新弟子比武的冠军,让宗门看到了器堂弟子的实力。
这才在惊神师兄的强力要求下,为我们这些器堂弟子更换了全新的日用品。”
“不可能!我不相信!”鬼忧大叫。
他首先觉得,阿旺取得新弟子比武的冠军这件事,绝对不可能。
紧接着,便是对阿旺取得冠军之后,居然会向宗门索要这种奖励的行为,觉得不可理喻。
他又哪里知道,这其实是阿旺为了取得长老服饰和印信,特意请托护法老者安排的呢?
两名弟子见鬼忧愈发有些不正常,摇了摇头就要离开。
鬼忧忽然一把拽住其中一个师弟:“流沙在哪?”
流沙是平时跟鬼忧最要好的器堂弟子,此刻正恭敬地站在阿旺身边,极尽溜须拍马之能事。
被拉住的弟子抬起下巴指了指阿旺身边,鬼忧寻势看去,自然看到了一脸谄媚的流沙。
其实,鬼忧刚才出言讽刺阿旺时,便已经注意到了流沙。
只不过,他实在不愿相信,平日里与他同出同进的流沙,会这般卑躬屈膝地讨好他的对手。
此刻确认了流沙的行为,鬼忧立即就想出言呵斥。
不想,流沙更善于察言观色,抢先一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