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仁一拍惊堂木,将目光放在黑矮班头钱明身上。
钱明没有一点犹豫,在吴亮阴冷目光中单膝跪了下来,“钱明在。”
事实证明吴亮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久了。
身为一个事业心很重的男人,钱明自然不愿意陪着这艘马上沉掉的大船一起消失,难得新任县长递出来橄榄枝,他又岂能不赶紧抓住。
“限你半炷香时间,去把嫌犯周寅生带来,可有问题?”
李晋仁一拍惊堂木,威严满满的喝道。
“没问题,小人知道他家所在,这就带人去把他抓来!”
钱明起身抱拳,说罢点了几个差役,看都没看吴亮,拿着水火棍和腰刀气势汹汹的出去了。
“县长大人,我听钱二叔所言还有人证和仵作的报告,何不将他们全都带来堂前对质,真相自然大白。”
李斯拱手提醒,说实话这案件真没有什么含金量,吴亮作为罗华县的前任县长,干活实在是比较糙,换言说压根就懒得费功夫。
或许他认为区区一个贱民罢了,每年冬天都要死一片,枉死一个闺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歹你不是还活着吗?
在没人关注和干涉的情况下,一县父母官确实可以为所欲为。
可惜天不遂人愿,本该丧命路途的李家父子来到了县城,带着苦主上门讨债,还让几乎全城百姓观看,直接把吴亮架在了火上烤。
“好,来人,去传人证和仵作。”
李晋仁点头,命另一队差役去传唤人。
不多时,仵作率先赶到大堂,此人姓孙,中年模样有些沧桑,身着一系黑褐色麻衣,隐约能从他身上闻到一些怪味,那是常年和尸体打交道留下的腐败气息。
周围百姓纷纷掩鼻后退,而孙仵作似乎习惯了这等对待,战战兢兢拜倒。“小人孙炳贵,乃罗华县仵作,拜见新任县尊。”
“孙仵作,你可记得钱小文?此女究竟是怎么死的,你从实说来!”
李晋仁大喝一声,连起身都没让他起,摆明若是回答不能让他满意必然要吃些苦头。
“孙仵作,为了不浪费大家时间,我劝你最好说实话。”
李斯满是善意的提醒他,“咱们新县长你可能没打过交道不知道脾气,是个较真的主。你若是回答的死因和钱二叔描述不一样,为了公平起见,虽不忍言,但县长必然会选择开棺验尸。
如此一来,倘若发现钱小文尸体上有挣扎打斗伤痕,那就说明你在做伪证,本公子就只好把你也当做帮凶一起诉告了。
你是衙门老人了,熟读大夏律法,知道包庇杀人犯是什么罪过吧?”
“是...小人知道。”孙仵作结结巴巴开口,额头已然满是汗珠。
“小人记得钱小文的死因,她...她是被人用利器贯穿胸口,失血过多而死的。”
哗!
外面百姓哗然,哪怕有了预料,当亲耳听到孙仵作所言后,他们还是被激荡起了情绪。
“我的女儿啊!”
钱二叔更是用力捶打着胸脯,嚎啕大哭起来。
“那你为何后面又改了口供?”
李斯质问道,“可是有人逼迫你,还是你自己要改的?”
“是...是有人逼迫小人改了供述,将此女死因改为了自杀....”
“此人是谁?”
“是...是前任县长吴亮。”
孙仵作死命低着头,可这时已经没有人关注他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一旁铁青着脸的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