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集团，能有什么大问题？姚兵脑袋蒙蒙的。印象中这等富豪巨无霸，除了争家产搞滴血验亲，再翻不出别的浪花来。现在落英杀回去，相当于王者归来。

落英冷眼横眉：“傍着金山坐吃等死，不是苟延残喘？出去以程氏集团自居，却四处巧立名目帮着外人挖墙脚，不是土崩瓦解？我爸穷其一生，建立了这么大的商业帝国，到头来，成了专门给劣等项目输血，供奉他们这些蛀虫！”

姚兵就僵在那里，表情愣怔怔的。以前落英是名副其实“老板上司”的时候，还能平等相处。现在感觉在她面前，自己就像个代人挨训的学生。鉴于训得不是他，那勉强可以算个班干部。

“可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落英打断他：“我爸当然也有他的理由。程氏集团当初是他们共同成立，又家族血脉相连。大家一致认可我爸的能力奉为掌舵人。但那也不是如今行径的借口。哪国的法律，允许立了功的人，以后可以肆意妄为？”

“你爸是因为念旧。”姚兵想起来时和老爷子相处的场景：“他说人老了就容易念旧。不适合继续在掌舵的位置上。”

换言之，其实落英的父亲认同她改弦更张。

落英有一丝意外。

“你多久去看他一次？”

“每天。”

每天都和别人一起去，老爸只好装植物人，疏于交流。姚兵没再多说什么。只能耸耸肩。感觉这次通往地括的走廊特别的长。而且黑。俩人是拉着手走的，像极了情侣逛街。只不过两旁没有人流，橱窗，小吃店，少了一份惬意。

“落颜让我出来，大概是看出我的焦躁…”落英低语。

“嗯…其实…”姚兵久思未果：“我不明白，你之前不就已经是那什么什么…‘掌理人’了么？你爸把家业传给你，无非过一道手。呃，说真的，你从天魁走出去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提刀上阵，砍瓜切菜呢…”

他摸一摸头。

落英笑了，还是聪明姣好的面容：“我这个‘掌理人’无非就是代管了一块资金。刚好有人脉分担一下我爸的工作而已。赚来的收益，还是属于程氏集团。我爸的位置就不一样。作为集团掌舵人就像家族的大家长，虽说不至于掌握生杀大权，可决定未来方向，家族成员财富分配，甚至对过错惩戒，去留。哎，他甚至可以立规矩，动家法…”

“家法？！”姚兵眼睛瞪大。立刻脑补出一场民国大戏。

“在瞎想什么？！”落英打断他。

“啊？我是在想，嗯…嗯…就你家那些亲戚，你一晚辈，他们能，能服你管么？”姚兵有点担心。

他猜的半点不错。落英表示欣赏：“是啊。以前有我爸压着，他们怎么都不敢翻腾出大浪花来。现在以为我爸人已经不行了，纷纷抬出长辈的款儿，跟我讲条件，讨价还价。你知道么，这几天还没见面，我单只是看信件都已经火大。”

姚兵心里嘀咕：我早就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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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他们熟悉的更衣间。走到文韬族服饰的区域。姚兵低头看，这里的男士服装就显得鲜亮体面多了。

他比照穿衣镜：“哎，我说…”

一扭头，见落英还气哼哼站在角落。他没忍住笑。

“你笑什么？”

“我是挺奇怪。以前在天魁，感觉你是个根本不会被情绪左右的人啊。怎么难道天魁的竞争对手，比你家庭内部讲武德？”

落英听了，心头一梗。

姚兵趁机走上前安抚。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了，说起来还要感谢落颜。

“你知道，我现在面对的人，除了周管家，都是认为我爸已经去了的…真是日久见人心…”她竟有一丝小女人似的哽咽。虽然只存在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