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主簿柳清径直来到知县吴通的后堂,他一见吴通就兴奋说道:“县尊老爷,那刘鸿应该是知难而退了!”
柳清引着吴通往刘鸿的班房那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
“自从刘鸿上次挨了脊仗,便称伤重躲在家中,两三日见不到人。老爷这一招真是高明,这案子准是查不成了!”
“倒是那孟县尉一股不放弃的劲儿,听闻去女娲庙拿了那痴儿的老父,叫嚷着要寻人证为那痴儿叫冤,好扳倒老爷。好一个病急乱投医......”柳清慢慢小声汇报着,同时看着吴通的脸色。
吴通面沉似水,缓声道:“无奈错拿了那痴儿,本官这回也只能将错就错了。眼看七日期限便要到了,刘鸿、孟子临再能耐也来不及了。
如今本官只愁那王禄,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这回却是举止有异。听闻昨日竟去了义庄验尸,入夜又去了趟官驿宴请了石氏,此举倒教人生疑。”
柳清笑道:“老爷不必忧心,王县丞为人向来中正,不争不抢的,许是因那陈叔常是他恩师之子,掺和掺和总是应该的。”
“嗯......”吴通皱了皱眉,随后又道:“先说那刘鸿,待会儿本官该如何处置?”
柳清做出喜出望外的样子说道:“老爷,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这回刘鸿可是没话说了。今日我本想去班房里看看办案进展,却不想如今竟是他那个乳臭未干的外甥在主事?
一个小小贴司俨然做起了押司的事情?应是刘鸿心虚,故意拿一个小儿来顶!”
“呵!怕不是他急昏了头。若真如此,这回孟子临也保不住他。”吴通听见柳清的话,冷冷地笑出了声。
“还请老爷入内一观……”柳清在前面引路,心中沾沾自喜。
等到转过二门,来到了押司班房,柳清引着吴知县大步走了进来。
只见班房里有几个弓手都在轻手轻脚地等着,大家都是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声音。吴通一看,果然是这样!
在原属于刘鸿的书案上竟然蜷趴着一个人,呼呼大睡睡得正香,关键这人还不是刘鸿!
“尔等在这做甚?”柳清一见这个情景,向着那几个弓手问道。
“小人几个在外面查案,想把查到的情况与张贴司汇报一下。可是张贴司今日一早睡到现在一直没醒,所以我们几个就只好在这儿等着……”
这几个弓手里面,有一位较为年长的弓手向柳清回答道。
“那你们怎么不来禀报?”主簿柳清瞪大了眼睛问道。
“柳主簿,这个案子县尊老爷不是又交给了刘押司全权负责么?刘押司又说交给张贴司主意,有关案情的事自然只能先报给他一个人。”这时候,边上又有一个年轻的弓手委屈地说道。
“你们!”听到这里,柳清瞟了一眼满脸怒气的吴通,阴阳怪气地道:“刘押司在便罢了,一个小小的贴司又顶个什么用?”
“好,既然他这么有能耐,为何又在这儿睡觉?这两日他都干了些什么?果真是山野刁民不知所谓!”
“把这厮给我喊起来,让县尊老爷亲自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不用喊,已经醒了!”还没等弓手上来喊人,只见张辰翻了个身从地上坐了起来,他一脸疲倦地靠在墙上,揉了揉眼睛长长地出了口气。
“柳主簿,你当着县尊老爷的面儿这么编排我,我还能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