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清并没有因费廉的轻薄言语而有丝毫恼怒,淡淡说道:“费公子修为和口才俱佳,雄姿英发,果然是北地大好男儿。其实对本宫而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稍后看费公子如何自处好了。”
说完她不再理会费廉,转头看向苏浅雪,眸中厉芒大盛,寒声道:“三百年前元氏贼子造反,尔问心斋等道门五地丧心病狂,为虎作伥,终致阴谋得逞。本宫自幼得历代师尊长辈敦敦教导,国仇家恨,刻不敢忘。”
“相请不如偶遇,今日道左相逢,值此元宵佳节之际,本宫拟与苏师妹约战一场,不死不休,也算为我圣教出山,重履中土一壮行色!”
这下奇峰突起,横生枝节。
追溯历史,天下道统之争,魔教和问心斋可谓世仇死敌。
但没有想到魔教公主宇文清才初踏江湖,竟然就和苏浅雪来约生死战。
魔教自不必说,已有两百多年未曾现世,其实就连问心斋,平时也是绝少有传人行走江湖,但梁州灵脉出世之后,立时风起云涌,想不到竟吸引了这两大超级势力的卓越传人齐聚梁州。
费廉眉头微皱,旋即大声道:“费某方才说了,愿意和清姑娘亲近亲近,清姑娘岂可临阵脱逃,舍去小弟而另寻他人呢?”
宇文清周身云雾缭绕,气势攀升。
空中虽然寒风猎猎,但其白色衣衫却凝而不动,天地元气隐约间向其缓缓流动聚集,就连空间彷佛都有隐约的塌陷之感。
“费公子果然是护花之人。要知道本宫说的可是生死战,你可当真要为问心斋出头吗?”
瞧宇文清散发出的凛冽气势,她应该是已跨入混沌期的修士。
在如此沉凝的气势压抑之下,费廉却丝毫不惧,一拂长衫,沉声道:“这有何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费某能够代表中土修士与贵教切磋一番,虽死无憾!况且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
宇文清缓摇臻首,淡淡道:“你要找死,我就成全了你。本宫看你牙尖嘴利,大好人才,但愿你手上的功夫同样出色,万万不要让本宫失望。”
一直未曾开口,在默默蓄势的苏浅雪微微一笑,说道:“费师兄好意,小妹心领。但宇文师姐点名要和小妹切磋,小妹又如何可以假手他人?”
宇文清直接约战苏浅雪,乃是代表正魔两教年青一代顶尖人物的生死之战。撇开历史渊源,只看门派颜面,任何一方都不好示弱推脱。
虽然苏浅雪这一方看起来人多势众,但旁人却不好直接插手干预。
苏浅雪徐徐升空。双方气机勾连,感应之下,她腰间佩戴的长剑竟自行缓缓出鞘。
“此剑名为“天问”,乃师尊所赐,锋锐无比。但小妹从未以之对敌伤人,宇文师姐要小心了。”
苏浅雪持剑深施一礼道。
“天问?呵呵,剑长三尺六寸,乃地心寒铁所制,顶级古宝,本宫如何不知?问天不如问心,此乃本宫师叔祖随身佩剑,三百年前被尔等抢去,窃为己有。
自古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然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虽然家传宝剑遗失,明珠暗投,但宗室显灵,今夜本宫誓将宝剑收回!”
苏浅雪忍不住微微一愣,她倒真不知道自己佩剑的渊源,只是知道自被赐下的那一天起,这把剑就被她夜以继日地祭炼,早已得心应手,如臂使指,宛如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宇文清一拍腰间储物袋,祭出一把羊脂白玉尺,迎风一晃,化作三尺长短。
白玉尺上刻度宛然,一格一格的刻度间夹杂着无数符文,显得古朴恢弘,神秘异常。
宇文清持着尺子的纤纤玉手几乎与羊脂白玉同色,滑腻白皙,我见犹怜。
“量天尺!”
方中圆双眼一眯,眼中精光爆射,低声喊道。
“量天尺”乃是儒门至宝,却于三百多年前莫名遗失。
儒门中有两项顶级传承,其一为《太平和合术》,讲究的是中庸之道,正所谓“过犹不及,度天砝地”,故又名“度天砝地大法”。
方中圆本人正是修行的此术。
而儒门另一顶级传承唤作“北辰拱星大法”,据说此传承威力更大,但却很少有人修习,因为牵扯到了剑阵阵法和星辰方位之道,必须配合成套的法宝才行。
修行界法宝何其稀少?更不用说成套的了。
“量天尺”属于儒门内部传承古宝,配合“度天砝地”心法施展时如虎添翼,威力倍增。
该古宝遗失这么多年来,儒门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对“量天尺”的搜寻工作,只是苦苦没有线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