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人。而且你辉哥这次回来,还带了女朋友,说不定就要快结婚了。”
“他不是才刚毕业?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吕峰八卦道。
按道理,吕辉今年也才21,哦不,马上22岁了。
“也就是你总是吊儿郎当的,我一些朋友都抱上大孙子了。”母亲抱怨了一声。
在农村,早结婚才是正常现象,尤其是没有考上大学的,基本上都会在高中毕业一两年内就解决婚姻大事,能力强一点的,高二高三就已经有眉目了。
像吕峰这种喊着单身万岁的绝逼是少数派。
“呵呵,那我更不能去了。吕辉带女朋友回来,我没有,那还不得又被拿来当垫脚石?”吕峰是有自知之明的。
“怎么会?昨天你大姆才说,帮你相了个女娃,等你回来带出去一起玩呢。”
“算了吧。要等她介绍,我宁愿打一辈子光棍。”吕峰跷了二郎腿,换上放在家里的高中校服裤,上面简单套了个白色T和棒球服。
又回到高中的感觉了!
阳光透过窗户的玻璃落在母亲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神圣啊光辉之类的,吕峰从小这样的场景见得多的,向来都只看到飞舞的细小尘埃,很容易就被湮灭。
若不是白色的帆布包还坚强地挂在铁钉上,吕峰差点要怀疑,半年多的广州之旅,那段邮币卡的沉浮是不是只是冬日里的一场梦。
到底吊儿郎当一事无成,还是身家千万,掌握二十多家收藏品展厅,光发工资都上百万的那位才是真正的他?
吕峰有点恍惚,打开两年前买的电视,发现对于现在的这些节目,都有些看不下去。
门口,二手豪爵的声音响起。
“没有去你大伯家坐?”浑身是泥的父亲吕向南看到儿子还在家里,靠着假红木双人沙发看电视,还没进门就先问道。
“不去!”吕峰简单直接。知道他也早就习惯了自己的任性,直接转移话题道:“怎么样?抓了多少?”
“今年不大行,估摸着到三十那天能有个六七担。”(担,箩筐装的,约等于一百斤白对虾)
“那的确不太行啊。去年还有十一担呢。”吕峰对此也算是半个专家,在出去打工之前,每到假期,这工作就是他的。
去年他的确高了十一担,半年收了接近两万块钱,他清楚记得当时的平均售价是18块钱一斤。
“没办法,今年天时不好,价格掉了不说,饲料可是一年比一年上价(价格上涨)。”说着,他已经脱掉水靴,换下那用了好几年的军绿劳保服,站在塑料镜子面前,用力排掉头顶泥水凝固之后的杂物。
那里,多少已经有些稀疏了。
“刚才路口我看到你大姆去市场,告诉她你回来了。你还是得去一趟。”吕向南又把问题绕了回来。
吕峰抱怨道:“下次我没同意你别多事。”
“得,出去一趟,人情世故也没见长进。”吕向南说着,大步走了过来,跟儿子隔桌而坐,娴熟地点了一支烟,“好歹人家还帮你说媒来着。”
“说个屁啊,就她那眼光和圈子,又是给我整些歪瓜裂枣吧?”
“女孩子最重要的是能干活,能生男娃,相夫教子;要那么好看干嘛?再说我们家的条件摆在这,难不成你还要找个大小姐?”
“你再说这些,我可要找人打球去了。”吕峰威胁。
果然,这一招对吕向南最管用,闻言他就直接收声,默默抽烟。
“嘟嘟……”座机的声音响起,吕向南抓起来,“嗯,他在旁边……”
直接就把电话递给吕峰,“你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