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要铸兵应该去火行啊,他们非常专业。”
郭通有些疑惑,见江进酒许久不回话,心中略有猜测,当即拱手道歉,表明一定会进行协助。
生死擂当中的拳手虽然鱼龙混杂,但基础常识还是有的。
一个刚崭露头角的新人,不去火行锻打趁手兵刃,反倒找擂台帮忙。
这说明什么?
说明眼前这个三尸,跟火行有仇。
想明白这点,郭通自然应承下来,并让江进酒说出所需兵刃形状、特点等。
江进酒自然不是跟火行有仇,他连火行在哪里都不知道。
不去拜托他们锻打兵器,是因为林白的缘故。
林家把控着药行、火行两大命脉。
林白作为现在唯一的继承人,自然会接手自家生意。
从他在清源村征地、收人这点便看得出来。
江进酒要是去找火行锻打兵刃,这件事肯定会传到林白耳中,继而暗中使绊子。
如果是偷工减料还好说,就怕跟人对战的时候,武器突然损坏。
基于以上原因,江进酒才会找郭通帮忙。
他详细说出合掌刀的尺寸特点,并用毛笔画出形阔,郑重交给郭通。
后者仔细端详,点头称赞,表示不出三日便可把武器送到。
时间很快来到酉时末,江进酒望着逐渐增多的看客观众,起身走出房间,朝第壹擂而去。
因为事先打过招呼,司仪也知道今天第一场就是重头戏。
他站在台上不断宣传造势,看见江进酒前来,声音再度高涨几分。
江进酒没说话,隐藏在面具下方的双眼,来回巡视四周。
忽地,他感觉旁边多出一抹人影,扭头看去,发现一袭白衣男子悄然而至。
他头戴纯白面具,其上雕刻着浮云,长发披肩,身材高瘦,手拿一根铁质毛笔,脚踏同色厚底千层靴。
两人目光在空中对视,司仪见状不再过多言语,待到时辰已至,立马宣布打擂开始。
“我有武器,你用什么?”
白云使语气略显高傲,说话间脑袋微微上移,一副趾高气昂模样。
他见江进酒摇头不语,直接后退,拉开距离,笔尖轻点面前,凭空写下一枚字体。
落笔生根,四周徒然刮起旋风,江进酒只觉胸膛腾起怒意,所有思绪尽数被取代,连带着眼眶跟着泛红。
此刻的他,宛若一头野兽,只想撕碎面前所有事物。
这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是大忌。
如果没有冷静头脑,厮杀之时定会判断失误,造就满盘皆输的结局。
可江进酒却不想管那么多,身影如风,冲至对面,拳头接连砸下,透骨枪意竟将实木擂台穿出一排大洞。
白云使毫无畏惧,脚尖轻点,再度拉开距离,判官笔继续书写,又是一枚字篆迅速生成。
这次,江进酒只觉胸膛哀气难抑,浑身颤栗,气息杂乱。
他想起了曾经捞过的浮肿尸体,想起了死者家属的悲痛表情,想起了一双双饱蘸希望与死意的眼睛。
不知何时,江进酒流泪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觉得内心十分悲伤。
连带地,江进酒冲向白云使的步伐开始紊乱,拳头再也没有之前那般气势,开始变得软绵无力。
白云使嘴角勾笑,轻松躲过挥来的拳头,抬脚直踹,江进酒趔趄倒地,想要起身却是不能。
气家,善勾人体内气息。
无论恶意,正气,亦或者怒气、衰气都可随意调动。
白云使虽说只有一品境界,但在生死擂成名已久。
往往对战二品修者都能从容应对,找寻破绽种下气旋。
眼前这对手甚至连入门都没达到,想要将其制服,简直是信手拈来。
白云使不知道为什么郭管事会特意让他上台,但既然来了,那就要带走胜利。
区区连胜三场的新面孔,根本不是他一招之敌。
接下来,他要将已经种在对手心中的气旋进行爆破,让其在无尽的恶气之中迷失自我,走向失败。
笔尖轻点,手随腕动,白云使轻松写意牵动气旋,只待对手自动落败。
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也。
可预想当中的胜利并未到来,刚才还自怨自艾,痛哭流涕地对手,在白云使略显惊愕的眼神中站了起来。
那隐藏在漆黑面具下的双眼,透着无端恶意,仿若噬人猛虎,又似凶残蛟龙。
“他心中的恶气,为何会如此庞大。”
白云使惊疑不定,迅速后退。
可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江进酒踏步纵越,半息便到面前,抬臂挥拳,劲风肆意。
饱蘸恶意的拳头,毫无阻碍打在白云使胸膛位置。
其背后衣裳猛地裂开一个圆洞,骨骼凸显,皮肤撕裂。
“嗬……嗬……”
虽说白云使是一品气家修者,可从未注重体魄修炼。
这一拳打下来,直接让其弓背缩腹,嘴巴半张,“噗呲”吐出一口鲜血。
又因面具缘故,血液倒流回去,堵住口鼻,再添劣势。
他眼珠乱颤,心神震动,只觉自己被重锤击打,浑身骨骼无比疼痛,口鼻侵染不能呼吸。
然而,这还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