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刚刚结束,金黄的稻谷还散发着淡淡的稻香,农民们刚刚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然而,无情的官役却如期而至,开始征收赋税。
人们像见瘟神一样避着收税的官役,可官役却像死神一样挨家挨户都去。
刚长熟的粮食是那么的新鲜、那么可爱、那么的诱人;以至于有人铤而冒险把粮食藏起来,打死都不想交粮税。
可当官役把那一家人赶出来放火烧他家茅房时,那些在官役眼里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民就会懊悔不已,下次交粮税的时候就会老老实实当顺民。
而这一幕如今就在沙风村上演着。
沙风村的村民老莫,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他家里有一儿两女,都是半大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吃的饭比大人还多。
因此,尽管老莫辛勤耕耘,但家里的日子依然过得紧巴巴的。
前段时间,老莫的儿子突然生病了。
老莫本想着小病靠熬,不想花钱请郎中,但儿子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眼看着儿子的病情无法拖延,老莫只好咬牙拿出积蓄请郎中来为儿子看病。
家里的老婆埋怨他没有早点请医生,老莫看着躺在床上不停咳嗽,面露痛苦之色的儿子,心里也难受。
可家里过的拮据,他是恨不得一分钱都不浪费,有苦难言。
他小时候就曾经生过一场大病,那时候家里穷得连药都买不起,他只能硬撑着熬过去。幸运的是,他最终还是挺了过来。
然而,他的几个兄弟却没有那么幸运,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如今,他的幼时朋友也只剩下几个还健在。
这片土地上,不知埋葬了多少因病而逝的亡灵。
而现在,老莫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深知这片金黄的土地只能由这个儿子来担当起责任。因此,尽管心里有着万般不舍和无奈,老莫还是决定拿出大半积蓄来为儿子治病。
他小心翼翼地挖出藏在地下的积蓄,用白布包裹着的钱币沾满了泥土的气息。
他一遍遍地数着这些钱币,确保数目正确无误。
每一份钱都带着汗水辛辣味、粮食的香甜味,值得一次次数。
风沙村的许郎中,世代行医,家道殷实,其医术精湛,为人谦逊有礼,在周围十里八乡都享有崇高的声望。
与那些终日劳作在田间地头的泥腿子相比,他的生活无疑要优越许多。
许郎中所居之处乃是一幢木结构框架的宅院,布局合理,宽敞明亮。屋内家具摆设一应俱全,每一件都显得古朴典雅,透露着岁月的痕迹。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一个硕大的木柜,里面收藏着种类繁多的药材,这些都是他多年行医的积累。
尽管许郎中比老莫年长几岁,但他的精神面貌却比老莫年轻许多,面色红润,气色俱佳。他待人接物总是神色淡然,从不因对方身份低微而有所轻慢。
当老莫带着焦虑的神情来到他的宅院时,他并未因老莫的寒酸而露出丝毫的嫌弃之色,反而平和地与他打招呼,询问他的来意。
在得知老莫的儿子病重后,许郎中立刻行动起来,麻利地收拾好医箱,吩咐儿子在家守候,便随老莫前往他的家中。
老莫的家是一间简陋的茅土房,空间狭小,光线昏暗,屋内陈设简单,除了一些农具外,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
然而,许郎中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的不悦,他认真地为老莫的儿子把脉诊治,神情专注而严肃。
经过一番仔细的诊断后,许郎中眉头紧锁,对老莫说道:“再晚几天,怕是就无救了。”老莫听后默然无语,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和担忧的神情。
在许郎中的精心治疗下,老莫儿子的病情逐渐好转。然而,随着康复的喜悦而来的是另一重忧愁——粮税的缴纳。
老莫家境贫寒,为了筹集足够的钱款,他不得不拉下脸皮,向亲朋好友借钱。
不久之后,村子里的瘟神——那位肥头大耳、气势凌人的官役如期而至。他挨家挨户地收取税款,闹得整个村子鸡飞狗跳。
当他来到老莫家时,老莫恭敬地站在门口等候,心中忐忑不安。
官役瞥了一眼老莫,接过他递过来的铜钱,掂量了一下重量后,眉头一皱,蛮横地说道:“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