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郑长佑瞪了他一眼,向外头喊道:“红鸾,把前儿那太平猴魁拿来!”
众人围着紫檀木的长几品着茶,郑长佑固然心疼,他总共要来两罐,自己都舍不得喝,准备过几天去恩师府上时当个伴手礼。
郑丹盈知道大哥公务繁忙,向来不爱凑这种热闹,常谓之“风花雪月”,认为诗词乃小道,治国才是大道,因此缠着三哥。
郑三郎让她扭着袖口叨扰了好一阵,郑长佑方道:“你就让人加一个名额罢。”
“说得轻巧,大哥你八面玲珑,怎么不托个关系去?”
“我是个俗人,你是名士。我去做,人家就会说我徇私舞弊;你去做,人家知道了,顶多嗔你一句性情中人。”
“是嘛是嘛,三哥还说最喜欢我了!”郑丹盈扭着他不放。
郑三郎好看的脸透出温柔来:“好了,大哥都开金口了,三哥若不帮你,在这个家也就呆不下去了。”
郑丹盈这才将他放下,端起一杯泡得正好的茶奉过去:“三哥喝茶。”
郑丛武在一旁道:“有什么稀奇,依我说,我妹子才貌双全,比不比都是第一,顶好的!”
“你懂什么!”大郎三郎不约而同。
采诗大会是我朝一年一度的风雅盛会,到那一天,满京都的青年都会聚集起来,各显神通,大放异彩。郑丹盈在先前是年龄不够,参与不着;后来在道观呆了三年,今年偏还错过了比赛的报名时间,好在郑三郎之前蝉联了三届采诗会桂冠,按规矩今年不能参赛,直接晋升为评委。
有这一层关系,把郑丹盈的名字加进去,倒也不难,无非让人又说他郑三郎狂放任性,这也是名士范儿!
“现在怎么办?”郑丹盈走后,郑三郎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去。
“走一步看一步罢。”郑长佑面有忧色。
“那我……我也去!”郑丛武站起来,大义凛然。他这辈子所有最光辉的时刻,都是跟妹妹有关。
大郎三郎对视了一眼,后者轻点了下头,“我看可行。不过二哥,你平日里就诸多不靠谱,采诗会上人又多,你……”
“怎么,信不过我!”郑丛武表示不服,“你们也不想想,今天这么重要的情报是谁提供的!”
郑长佑揉了揉眉头:“容我再想想。”
郑丛武用力地拍着胸膛:“还啰嗦什么,谁敢动我们盈儿,爷跟他豁出命去!”
这晚,郑家三兄弟都没睡好,可以用辗转反侧来形容。
次日下午,郑丹盈就觉察出一点不对劲儿,家里怎么无缘无故多出那么多家丁护卫?沿着外院满打满算围了怕有百十来号,个个精壮有力的样子,杵在那密密麻麻跟桩子似的。
郑丛武摸摸鼻子:“咳——那个没啥啊,因为这样看起来气派,别人就不敢欺负我们了。”
“不这样也很气派啊,况且谁敢欺负我们?”郑丹盈表示看不懂。
“大哥说的,你去问大哥。”郑丛武想不出好的托词来,把锅甩给大哥。
“是这样啊。”果然,郑丹盈收起疑惑怀疑的目光,嗯了一声道:“还是大哥想得周到,就听大哥的吧,红药我们回去。”
采诗会要准备的很多,时间很宝贵。
“……”郑丛武表情有些受伤,因为这些护卫其实都是他一早辛辛苦苦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