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兮沙沙地翻着书页，声音均匀，偶尔抬手喝个茶什么的。

山里夜静，两个房间又隔得近，他听力不是一般的好……对面女郎轻细的脚步，环佩叮当，钗环撞击，水声哗啦。

皆不由自主地钻入他耳内。

还有时不时一两声玩笑。

红药倒是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小姐转过身来，我替你搓搓背。”

“左边，痒。”

“小姐皮肤太滑了，我的手都搁不住。”

“把那花瓣再洒些，真舒服。”

“小姐的肩真美。”

“加点热水给我。”

“小姐又大了……”

“闭嘴！”

“……”

灯下，萧羽兮浑身一僵。这书是没法看了，睡觉又嫌早，一股燥意笼罩在心头。

他正想着说开门出去走走，吹吹风吧，对门传来主仆二人的嘀咕声。

“要不我厨房瞧瞧。”

“小声些，我也不是特别饿，就是刚刚对着那人……吃得不痛快。”

“小姐平时在家这个点都会喝一碗粥什么的，今日没有，自然惦记了。”

“要不算了，麻烦。”

“不行不行，这里可是公主别苑，我不信一碗燕窝粥都端不出来？小姐先泡会儿，我这就去要。”

“你别开门啊死丫头！”

“咯吱——”

红药先将门稀开一道缝，见对面郁亲王的门窗都关着，灯也亮着，窗上人影微动，顿时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出来，顺手合上门。

刚踏出院门，就逢着照管她们的婢子阿雪，笑吟吟道：“姐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红药便将宵夜的事儿说了一遍。

阿雪道：“姐姐不说，我们也要准备的，小姐是公主的贵客。请问是现在就送还是等下送呢？”

红药想了下，“过会儿送便好。”

“成的。”

红药与她客套了两句，转身要走，也不知打哪儿冒出个瓜子脸的俏婢，捉了她手格外热情：“你是红袖姐姐罢？长得可真讨人喜欢！你会做针线吗？我跟你讲啊……”

一边说一边将她往别处拉。

红药：“等等——”

阿雪道：“她是针线房的巧云，也是公主器重的人，你们聊，我替你伺候小姐——”

红药：“……”

对面安静了会儿，接着一阵哗啦啦溅水声。

萧羽兮并不刻意去听，但那声音跟长了翅膀似的，不由自主就飞进他耳朵。

让他联想起一些龌蹉的画面。

忽然，几声惊叫声划破长空。

萧羽兮不由地心头一紧，又怎么了？

半响，没有声音传来。

萧羽兮觉得有些古怪，就推开窗子往那头瞥了眼，这一看不打紧，对面窗子上女郎妙曼的曲线被烛火放大后，胸前丘壑耸立，臀部高高撅起……

“咚”地一声，那人影栽倒在地。

萧羽兮掠窗而出，在门外用力敲了两下，没反应？想着救人要紧，而且此处是皇姐的山间别苑，郑家人不管在这里出什么事，都只会是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