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员尖叫着跑出来。
“公主息怒。”周宝婴领头跪在一片废墟上,脸色要多难看多难看,忍不住道:“不知臣女的学堂犯了何罪,竟然劳驾公主亲临执法?”
“你说呢?”阮宁公主幽幽地靠在一张檀木镂花椅子上。
“臣女不解,特来请教公主。”周宝婴硬着脖子道。
她也知道自己的语气不善,可是比起好端端被人砸馆,这已经算客气的了。皇家公主也不能不讲理是不是?
阮宁公主道:“孤路过此地,听说有前朝余孽作怪……孤也纳闷,这周家什么时候混成这样了?”
周宝婴听她侮辱家门,气得“蹭”地一下站起来:“公主说臣女此处有前朝余孽,可有证据?”
“你自己看。”阮宁公主眼皮儿都懒得抬,示意阿雪将收缴出来的《女戒》送到她跟前。
周宝婴抢过去如宝贝般捧在怀里,嘶声道:“此乃恭太后所赐之物,公主难道连自家先祖也要污蔑吗?”
“大胆周氏女。”阿雪厉声呵斥,道:“你口口声声说此物是恭太后所赐,可有凭证?”
阮宁公主闻言略一欠身:“孤自幼翻看皇史,怎么不见有这段故事?你拿着前朝遗物在此招摇撞骗,还敢说是恭太后所赐,可有懿旨?可有记录?”
“……”
哪有什么记录?当年恭太后一心想给强势的儿媳来个下马威,所以偷偷摸摸命人誊抄了两本送出宫。
周宝婴被问得哑口无言。
“说不出来就是默认了?”阮宁公主满脸讥笑地打量着她,啧了一声后,忽然感慨道:“孤的三弟多么霁月风光的一个人,怎会有你这种愚蠢的表妹?”
周宝婴满脸赤红,哼了一声道:“若是表哥在此,必然不会容许你们这般欺我。”
“欺你。”阮宁公主不悦的抬起头。
周宝婴撇嘴角的动作正好落在她眼底。
阮宁公主冷笑:“若非看在你好歹也姓周的份上,孤真想把你丢进大牢里去,好好反省反省!”
“你想怎样?”反正都撕破脸了,周宝婴也就豁出去了,她很清楚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并不敢杀她。
也更不会将她丢进大牢里。
她背后有周家姜家,还有表哥。
阮宁公主仿佛看穿她心思一般,吃吃一笑,然后道:“我朝律法,诽谤造谣惹是生非者,杖责五十流放千里……孤念你少不更事,又是个弱女子,流放就算了……”
说到此处,阮宁公主眉目陡然凌厉,喝道:“来人啊,将此女拉下去,杖责十下,以儆效尤!”
周宝婴一听,腿都软了。
在家中时祖母虽然严厉,却不曾真的打过她板子,充其量就是祠堂罚跪。
“慢着。”阮宁郡主无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所有人都惊呆了:“按规矩,先剥去外衣,再行刑。”
在众目睽睽之下剥去外裳,摁在长凳上打板子,哪怕行刑的人是一群婆子,而且尽可能放水,可这对一个大家贵女来说,依然比杀了她还难受。
周宝婴被拉下去前,只说了一句:“我、恨、你。”
当时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