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妃命人将准备好的荔枝端上来。
这可是稀罕玩意儿,看来真是有事相求。
“本宫不瞒你,就在昨儿,本宫让人在外头买了不少,全部押的弘文馆。”萧贵妃一边说,一边命婢女给郑丹盈剥荔枝。
七寸的水晶盘里,上面一层全是荔枝,下面以冰块保鲜,红彤彤的果壳上一层冰霜如沁露般。婢女净手罢,将荔枝一个个捏子啊皙白手指间,细细剥开来,露出里面玉白剔透的骨肉。
甜丝丝的香气顿时散开来。
一日则色变,二日则香变,三日则味变。
别看这小小一盘,整个京都也就皇家能吃上些。皇上历来反对铺张浪费,命人每年只许上供一次,每次不超过百斤。采摘时连枝叶一并剪下,包裹,再以冰块封存,择最快的千里马,每半日一换。
所到驿站,都要先准备好冰块和人手,马不停蹄送往京都。
太后、皇上、后宠妃们各留几盘,得脸的公主能分一盘,皇室宗族中德高望重的一盘,几大世家也少不得赏一盘子。
再没了。
入口香甜水润且口感饱满,另有一种沁人心脾的爽意,堪称夏日甘露,不愧为果中珍品。
郑丹盈吃人嘴短,也有意卖她个好,小声透了个底儿:“娘娘若信得过,不妨淡定处之。”
萧贵妃一听,面上透出喜色,随即敛神道:“几成把握。”
“也就七成吧。”郑丹盈瞥了眼场上玉树临风的大哥和风流倜傥的三哥。
萧贵妃这下心里有底了,心想这盘荔枝总算没白搭,不然她得心疼死!连忙唤过贴身婢女吩咐了几句。
那婢子郑重地点点头,告退了。
萧贵妃这下亲切地挽着郑丹盈的胳膊,柔声道:“开场了,你也甭回去,就在这里陪本宫解解闷儿。”
郑丹盈瞅了眼还很丰盛的荔枝盘,笑眯眯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咯。”
上半场,弘文馆郑长佑对圣儒堂慕老先生,开始!
铛——
内侍敲响铜锣后,慕汝昌方徐徐起身,先是冲皇上所在方位敛衽施礼,然后又与众人寒暄几句,摆足了长者架子,放缓缓登场。
“晚辈郑长佑,见过慕老。”郑长佑彬彬有礼地让其先入座。
慕汝昌觑了他一眼,“好说。你就是江老儿后来收的小子?”
他与江少傅曾同朝为官,还是他上级,是以对其这般称呼,以展示自己级别不同。
郑长佑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家师正是现任江少傅江大人。”
慕汝昌“嗬”了一声,清清嗓门道:“论起来,老朽比你年长又是你长辈,郑小友不会以为老朽在欺负后生吧?”
“岂敢,岂敢。”郑长佑连道两声岂敢,慕汝昌神色颇俞,正要在心里夸他一句还算识相,哪只郑长佑话锋一转,笑道:“俗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只要慕老不怪晚辈欺负您一个老人家就好,晚辈岂会怪罪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