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点点头,便不再有声响。
那边赵答应眼见安顺引着榆贵嫔去了,心中难免来气,又毕竟于乾清宫门口,大不好发作,只忍住了且往回走,疾步生风。
等行至永和宫了,方才露出不满,那随身的婢子年幼些,不大懂世故,她将肘弯里挎着的攒盒递到赵佩惢跟前,小声道:“小主……这攒盒里的参汤和点心……要不奴婢再去送了。”
佩惢劈头盖脸便骂道:“方才你倒不知托乾清宫的人送进去,这会子说这些又要做甚么?没得臊皮脸,小贱蹄子,一些分寸也不知!”
那小宫女登时唬的不敢再多话,佩惢便又厉声道:“拿了去喂野猫野狗,往后别教我见着你,没得添多少不痛快来。”
小宫女没由来的给骇的暗暗啜泣,正见永和宫门里迎来了碧雯,碧雯见着使了眼色让那小宫女退下,忙扶着佩惢回殿里去,一面道:“小主息怒,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何况皇后娘娘才去了,教旁人见了实在是要出事儿的。”
佩惢自得封以来,还住永和宫里,倒是颇受雨露恩宠,寝殿一应份例摆设都是从优了的,如今骤得安顺如此冷眼,自然心头多少不痛快,又思及海娴一事,只认定海娴非要与自己掐尖抢上,少不得生出怨忿之意。
待接过碧雯的茶喝了,平息了些心绪,方细细与碧雯说道,碧雯听罢,只顺着佩惢说了几句,哄得她高兴了,到里间休息了,这才作罢。
但这梁子却是结下了。
碧雯一面向延禧宫去,一面想着,怪道这赵佩惢是梓妃家生丫鬟,二者脾性实在如出一辙,唯一不同便是赵佩惢深知她如今得来皆为不易,处事为人俱少露张扬。
正胡乱想着,已到了延禧宫外,碧惢迎出来,便道:“这时候你不侍候赵答应么?反来这里,教人见了,与咱们主子倒不好。”
碧雯就道:“原是有些事故在里头,我且与姐姐你说道说道。”说罢便悄声与碧惢说话,而碧惢又一面引着她进去。
等入内殿时,莲柔正将腕上绞丝银镯子摘下来,向宫人道:“这镯子不好,早间戴得急还未发觉,镯身上竟嵌了红玛瑙,幸而跪灵时我掩在衣袖中了,否则还不知要出甚么事。”
那宫人忙告恕罪,将镯子收了退下。
莲柔抬头见碧雯来了,问道:“赵答应那里怎么着了?”
碧雯回了下午海娴一事,莲柔眼中一片深远思量,就道:“如今赵答应深受恩宠,本宫是始料未及。”
碧雯便道:“任赵答应再得恩宠,也是奴才出身,越不过上头去。”
莲柔抿了口茶,吩咐道:“本宫自有一事在心头,等届时,你在赵答应旁劝说,想必便事半功倍了。”
碧雯忙应了,又道:“其实,大可让赵答应与娘娘结好,倘或那样,许多奴婢不能说的,娘娘也能一一尽提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