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说,我们现在看看都能做些什么?怎么做?
华铮说,我们认识到一个问题是一回事,我们要去做一些事解决这个问题是另外一回事。根据我们去年所做的那次教学尝试,我感觉真正在课堂上做一些事儿,实在太难了,远比我们想象的困难。一些看似简单的想法简单的操作,都需要我们付出很大的精力需要的时间很长。我单单训练了学生分组对话阅读,就用来一个多月的时间。看起来很简单,但它就是用了这么长时间。
方晴说,我也是。我只是单单让学生各组自主的批改评价,就用了很长时间,远远超出我的预期。
宋明说,正所谓知之易行之难。教学理论所描述的从此岸到彼岸的路途似乎并不遥远,目之可望手之可及。但真正实践起来却有可能要跨越千山万水博击惊涛骇浪。
尤其在当下的环境中,传统的思想和行为方式,有着高山一般的稳定性和洋流一般的巨大惯性。我们的轻车小舟,难免不会被山堑阻隔,被洋流裹挟。这些问题和困难,是我们必须面对的。
而且我们也看到,满堂灌这种教学方式,在我们教育上长期的大面积的存在着,有着极强的生命力。这也不是我们短时间内所能改变的。
现在我们还需要确定一个基本的问题,那就是学生是什么?
滢滢说,是呀,这学生到底是什么呢?我们常把学生比作一张白纸。那学生到底是不是一张白纸呢?
宋明说,把学生比作一张白纸,这是我们传统教学的立足点。因为假设学生是一张白纸,学生是天真无邪幼稚无知,没有自主学习的能力,不会自主学习,不会积极主动学习,需要我们引导他管理他监督他,把知识传授给他们,在这张白纸上画上我们的印记。
我们要尽可能多的给学生讲,尽可能多的向学生传输,把我们的头脑中知识思想灌输复制到学生的头脑中。
方晴说,哦,我明白了。我早就说过,咱们一些人并不能称作知识分子,他们都只是知识的容器,是掉书袋。
华铮说,如果当成一张纸,把我们的教学看作是一种复制传输。那就要求我们给学生提供尽可能多的标准的规范的知识。所以,我们讲解的要尽量规范化、标准化。我们讲解的越规范越标准,重复的次数越多,才能保证我们传输复制得越准确越完整。
滢滢说,也正因为如此,我们要在这张纸上尽量留下深刻的印记。我们就要通过反复的训练,不断的强化,让学生形形成条件反射。
方晴说,对,就是条件反射。就像我们让学生回答问题那样,我们问一个问题,他可以不经脑子思考就能够回答的上来。这就是我们通过不断强化,加深了他的思想印记提高了他的准确度、熟练度,实现了自动化神经反射。
这是不是我们要让学生每天做海量作业,进行高强度的训练的原因?
宋明说,应该是吧。这种方式虽然。看起来很笨,但它很直接。虽然学生的学习体验很痛苦,但它对一些学生也确实有效。
他应该建立在把学生当成一张白纸,一个容器,一种可以进行条件反射训练的神经中枢型生物。
这种方式虽然效率低下成本高昂,但他操作简便,简单有效。我想这也是他的具有强大生命力的一个原因。
我以为,我们要进行课堂教学尝试,还不能完全抛开这一点。因为这个上课满堂灌下课海量练与我们整体的课程设计教学环境教学目标等都有较强的适应性。
华铮说,当然,我们倒洗澡水不能把孩子也倒掉。你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我们不能太激进,要保守一些。
宋明说,我是政史系的,从我们的历史经验来看,社会的发展不一定非要打倒一个重建一个。我个人以为,我们不必去大张旗鼓旗帜鲜明的去反对什么倡导什么,那很容易使我们陷入相互批判争斗的内耗之中。
我们应该在传统的土壤上老树开花旧中育新,修旧如新,融新与旧,新旧互进,应该像生物进化那样循序渐进,由量变逐渐到质变。
方晴对着宋明说,宋明啊,你要是生在古代当了宰相,你就是个典型的保守派。你就不能表现出点儿改天换地的魄力吗?不能表现出一点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的英雄气概吗?不能让我这个小女生崇拜一下吗?唉。
宋明说,我可不会像某些人,拿着天下苍生的苦难,成就自己的一代英明。
如果我们要做新的教学方式尝试,我们应该先确定把学生看做什么,因为这是我们教学常识的立足点出发点。
方晴说,按你的理解,我们不能说把学生看成一张白学生是错误的。我们只能说学生不止是白纸,它还可以是什么。是不是这样?
华铮笑了笑说,方晴啊,你可真成了宋明肚里的蛔虫了,他几个心眼儿几个弯儿。你可都知道了。
方情说,你们说说老臭,跟人打起来倒是干嘣硬脆像个爷们儿。怎么真正做起事儿来,犹犹豫豫瞻前顾后,肉肉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