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以观听到庄慎这么说,低头思考片刻,随后皱起眉头啐了一口,
“呸!真恶心!这凌国公只在乎自己的面子,根本不在乎自己女儿的感受!”
“不错,看来只要心思不放在女人身上,你还是很聪明的嘛!”
庄慎打趣道,同时也肯定了杜以观的想法。
换做他是黄升,他也没办法。谁不想多拖一会,大事化小呢?
这么短的时间,想查出个结果来根本是痴人说梦,但凌国公显然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是自己国舅爷的身份,还有凌国府的脸面。
因此不管能不能查出来,他黄升都必须赶在客人散场之前,给出一个答复,不然就是他凌国府行事散乱,不成纪律,传出去是要让人笑话的。
现在虽然没查出来,但他就可以借口是黄升太废物,所以才查不出来。
反正决策他已经安排下去了,下人办事不利,难不成还能怪到他头上?
“你是现在就回杜府,还是再跟我走两天?”
出了凌国府,与三昧等人告别后,庄慎突然想起来,低下头盯着杜以观。
他心结既然已经解开,那再带着他也就没多大意义了。
“啊?庄先生要赶我走?”
杜以观吃了一惊,反问道。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庄慎幽幽地盯着杜以观,双眸好似深渊般静谧,看不出半点感情。
杜以观被看得心头发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道:
“庄先生,以观诚心悔过,请您收我为徒!”
他不傻,跟着庄慎走了一天之后,明白庄慎分明对他是有好感的,但为何迟迟不肯收他,他想不明白。
本来他心底还盘算着,再待在庄先生身边观察两天,看能不能再摸清一些庄先生的喜好,提高一点拜师的成功几率。
但现在庄慎突然开口,直接就要赶他走,这一下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让他不得不提前尝试拜师。
他才十三岁,本就处在探索世界,充满幻想的年纪,眼下碰上一个真神仙,还是个对他不错的神仙,他怎么可能不蠢蠢欲动?
至于家中人的想法,他压根就没想过。
换句话说,他要是能换位思考,又怎么可能主动把吃喝嫖赌这些陋习沾一遍?
“罢了,那就再带你走两天。起来吧。”
庄慎抬眼,朝他轻轻勾手,杜以观只觉得身下传来一股柔和大力,不由分说便扶他站好。
“庄先生,是我命中注定与您无缘吗?”
杜以观眼皮耷拉下来,别过头去,不肯直视庄慎。
庄慎虽然没有明着拒绝,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杜以观自然也清楚,只是心有不甘,骨子里那股倔强让他问出这么一句。
庄慎摇摇头,迈步向前,
“所谓命运,不过是过去无数次选择的总和,哪有什么注定不注定一说。你若真信了命运,那我确实不会收你。”
杜以观疑惑地转过头来,眉毛拧成一团,直勾勾的盯着庄慎远去的背影。
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还有戏?
但看着庄慎越来越模糊,几乎快消失不见的背影,他又迟疑起来。
正如他先前所说,要教早教了。庄先生不会、也不可能故意吊着他。
正当杜以观陷入迷茫时,一道平淡的声音自远传传来——
“我见璞玉一块,心自生欢喜,奈何污泥滩中滚,病已入膏肓。
就此转身离去,良才不忍弃,他年若是透光辉,前缘或可续。”
庄慎到底没忍心,随口吟了一句诗留作别礼,随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