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不大,两张大铺上此刻整洁如新,被褥都不曾拿出来,明显没回来过夜。
小将面色铁青,握着火把的手因太过用力而指节突出,走出房门汇报道:
“教头,人不在!”
黄升双眼瞪得溜圆,抓了抓头发,随后一掌拍在大腿上,
“给我搜!”
“是!”
剩下三人也果断下马,朝着黄家其余地方搜去。
牛棚,谷仓乃至茅厕他们都搜了一遍,但无一例外,一无所获。
黄升瞪着先前那个自告奋勇,出来带路的小将,双眼直欲喷火!
不过他恼火归恼火,并不敢真的动手。
眼下他还要靠着这群手下帮忙,怎么可能随意打骂他们。
他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说些安慰话,好打道回府,却听见隔壁院子里,传来一声轻唤,
“几位官爷,你们可是要找黄老汉?”
带路小将一听,脸色变得比黄升都激动三分,连连点头,
“对对对,大爷你可知他们一家去了何处?怎的不在村中过夜?”
黄升此时也解鞍下马,从袖子里摸出一两银子丢过去,
“老爷子别误会,过几日皇上要祭天,急需大量木炭,我们奉了皇命来买炭,这是订金。还望老爷子行个方便,让我们找到黄老汉,当面商量一下数量和价钱。”
听他是来买炭的,邻居那大爷才捡起银子,答道:
“是来买炭的啊?那可不太巧,黄老汉今早才拉了一车炭去买,一早就买完了。早上碰着他,他急匆匆地拉着全家出门了,说是上新乌烧炭去。”
“新乌?”
黄升嘴里念叨着这个地名,双脚一点飞身上马,喊道,
“多谢老爷子,我们公务在身,先走一步!”
余下四人见状不敢怠慢,纷纷上马离去。
此刻,黄升心头陡然弥漫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新乌他知道,丰京附近一小县城,离丰京倒是不太远。
但一个卖炭老翁,早上卖完炭,回家就带着一家老小跑去新乌,这根本就不合理。
说是烧炭,但黄升怎么看,这都是故意躲着他。
早晨那个一把把他拽下马背的青衫先生,此刻又一次浮现在他心底,让他烦躁不已。
他连这个都提前安排好了?!
黄升心头烦躁,瓮声瓮气地开口问道,
“早上那个青衣先生,你们查出他是哪家人了吗?”
他心头有些后悔,甚至想亲自登门道歉,让那青衣先生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真惹出事,凌国公绝对不会多看他一眼。
况且这次,惹到的就是凌国公本人!
可惜他这几个手下也没什么头绪,异口同声回复道:
“没查到,那人好似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没听说哪家新招来个武艺高强的侍卫。”
黄升的心一下沉下去,丰京人来人往,每天进出之人不知凡几,难不成那青衣先生,还真就是个看不下去的路人,顺手帮了那老汉一把?
他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这么爱多管闲事?
他明明从头到尾都没招惹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