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生命每个角落
静静为我开着”
唱着唱着,夏恒忽然流泪,忽然泪流满面,忽然抱头痛哭着放下吉他。
他唱不下去了,过去就像脑海里翻腾的喧嚣,遗忘的只能剩下美好。
林东将鼓槌放下,看着窗外的光,和林易东说了声:
“我出去溜达一下。
在拥挤孤独的房间里,我已经透不过气。”
林东轻轻打开门走出去,楼道里昏暗灯光亮起,四周弥漫着发霉的空气。
通往凌晨的街,空无一人的世界,林东漫步在落叶纷飞的街道上。
再也没有留恋的斜阳,再也没有倒映的月亮,再也没有醉人的暖风,昨天转眼消散在云烟。
这里是平行世界,尽管一切似乎没什么太大的改变。
林东当然也会伤心。
尤其是每当吉他噪音又响起,那些疯狂的想法又浮现:
用无限适用于未来的方法,置换体内星辰河流,热爱聚合又离散的鸟群。
就在这时,在这个依然有星星的夜晚,飞机从林东头顶飞过,流星也在刹那间掠过。
天色确实还早。
虽然说人生并没有什么意义,它拥有不谢的青春。
林东、林易东和夏恒在人潮人海中相遇相识相互琢磨,不必过分多说自己清楚,他们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他明白,现在的自己给不起,于是转身向山里走去,于是转身向大海走去。
想要感受那自由的空气,想要挣脱束缚解放自己。
直到原路返回到走向家里面,走过潮湿发霉熟悉的楼梯间。
林易东的父母住在一座小城市里,他一直想着攒钱给二老买套大房子。
最好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那种。
大房子不便宜,四万多一平米。
他每天赚钱很努力,花钱也很小心。
可是要住进海边的大房子,需要七个多世纪。
他买不起。
于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对悲剧的向往,填满了整颗心脏。
林易东试图靠喝酒麻痹自己,那夜的星光同样分外的明亮。
夏恒当时坐在另一桌,当时他刚认识林东,某人吃着烧烤突然睡着了。
担心他会一睡不醒的夏恒推了一下林东,两人便这么认识了彼此。
看到林易东在那里大口喝酒,喝的有点多,夏恒就担心这人把自己喝死,就过去劝酒。
于是,三个人就这么认识了彼此,成为了朋友。
那时他们的爱失真在金钱里。
滚动的车轮滚动着年华。
推门进屋之前,林东看了眼远处的天空,天边绽放破晓的光芒,黎明曙光正微微亲吻黑暗。
夏恒撕掉了那张纸,二百买来的歌最终还是进了垃圾桶,那不是他想要的摇滚。
其实夏恒一点儿也不喜欢摇滚。
三个人其实没一个懂摇滚的。
什么是摇滚呢?
一头长发加上皮夹克就是摇滚,吉他上的SOLO、贝斯上的低音、架子鼓上的节奏就是摇滚,摇滚是一种精神。
“大家都来摇,摇,摇!大家都来滚,滚,滚!”
每当摇滚音乐一响起,你能听到人们的心在咚咚跳。
“还行吧?”
林东坐到夏恒身边,
“今天准备整点儿啥?”
“要不我们去码头整点儿薯条?”
林易东坐在那里,抱着自己的贝斯,笑着说道。
码头那里最近有个音乐节,很多人在那里表演,看的人也蛮多的。
但为了原创歌曲的事儿,夏恒三人就没有去那个热闹。
林易东现在提了这事儿,夏恒便顺坡下驴的点头应了下来:
“那就去看看呗。”
三个人就这样并肩走在街上,一个背着吉他,一个背着贝斯,还有一个赤手空拳。
林东轻轻地伸出手,抓日出的光,藏进了兜。
热气逐渐扭曲整条街,侵蚀这座城市。
在这拥挤的世界里等大风吹过,大风吹着谁,谁就倒霉。
经历过感慨,才能够勇敢。
风在耳边,林东双眼开始失焦,大脑停止思考。
码头距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远,走路也就半个小时不到。
为什么就是不能愉快接受,太阳还是以前那个?
很闷热又觉得,这一切还不错。
但说得越多,声音似乎就越弱,很在意的放心里就好了。
这一切其实本无味,细细的品尝慢慢体会就会发现,现实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就好像睡梦里写的歌,在梦中就忘了。
看着远处码头上的歌声唱醉了人,林东心中如此想到。
海边的码头上从来都不是漆黑一片,苍凉的海风吹得人精神抖擞,也吹来了一阵阵热烈的歌声。
此时唱歌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宽阔的肩膀,黝黑的皮肤,面容虽带岁月的痕迹却依旧粗犷而有力。
他手握着吉他,闭目弹奏,缓缓入歌。
歌声如浪花般升腾而起,荡起了余音绕梁、回肠荡气的感觉。
码头上随风阵阵的歌声,连着海浪拍打的声音,像是虚无缥缈的风雾中一丝悠长的精神纽带,将来自不同地方的人联在了一起。
无论是挫折,还是困难,都在歌声中变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