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那年差了二十多分,那年数学格外难,最后只能上一个私立二本,本来上这也就算了,我还被那个狗日的班主任骗到一个偏僻地区的小破镇里的比大专还狗屎的野鸡大学。
也没有什么办法,就那么糊里糊涂地进去了,在来之前,进了大学新生群,里面都诉苦,说饭菜不行,老师不行,什么都不行,教育质量也差。
我那一看,太痛了。
不过进去以后,也就没什么了,该咋样咋样,但考崩了以后,我的心态也随之变得咸鱼,课也不是很想听了,军训上的我也无所谓,社团我进了个文学社。
文学社果真文学,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男的比女的多,左一个手里捧着纯粹理性批判,又一个手里捧着局外人,一个坐在长桌最前端的,看起来可能是社长的人,身前桌上摆满了《卡夫卡全集》、《尤利西斯》、《美丽新世界》、《奥德赛》、《荷马史诗》、《战争与和平》各种类型的书都有,我当天入了社团,也就当天被那个社长送了本书。
他甚至要求我把这本书读完,并做个笔记,对这本书进行一次总结,书名《断片集》,作者砂星。
当天晚上,新来的人总是无知而又迷茫的,我就当那样,也就做了,全书十二万字,是日本风格的小说,当然更具体而言,是一本日本轻小说风格的中国作者写的,主要讲述了发生在一座名为“西境市”的中立国际都市的故事——
该都市作为新和平机制的重要环节在2000年至2012年的第二次冷战结束后被建立。在世界范围内,不知从何时起存在着被称为“都市传说”的超能力者。
本文通过尼摩(失忆者)、拉克(侦探/杀手)、艾米(插画师)三个主要视角,讲述了西境市中发生在2021年12月21日到12月27日七天(七个章节)的故事。在这七天中,以拉克调查本市的连续自杀事件为故事主轴,讨论了关于“记忆”“活着的意义”“幸福”“自杀”等课题。
这些都不是我想出来和总结的,而是在末尾页作者写的。
我也不是很懂文学,只是对此有些感兴趣,更准确而言,对故事感兴趣,所以我通篇看了,花了四个小时。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本书虽然看起来很轻小说,但却不是轻小说,文中思想满溢出来的存在主题的课题让我有些惊愕。
晚上九点,社长联系我电话,问我观感怎么样。
我说还不错。社长完全不满意这个答案,他要求我说真的,这本书到底怎样,我这时候也就意识到这本书对他而言,恐怕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我也就如实描述,硬是说了半小时,大概说了七分钟的时候,就开始编了。
说完后,对方沉默了。
我想着自己可能说过头了太迷了,要不就突兀地停下话来。
社长许久后才缓缓点了点头,我也就因此而获得了点赞同。
时间过得很快,等到寒假到来的时候,社团想开个旅游团,去洛城旅游几天,钱由社长和副社长出。
我们没有花太久时间就决定好了几个人去那里,社长大气的很,让我这样的人见了也不得不叫好。
到了洛城以后,我们一起去酒店里看了下订好的房间,社长和副社长一个房,我们三个在隔壁那一房。
我们几个结伴吃了顿晚饭。我们突发奇想,于是出发去看晚上的洛河。繁华的城市比想象中更要瑰丽,耳畔回响的音乐,路边歌唱的街头歌手,再往前方看去,一条条银色的丝绸似的银河星辰在地平线之上一个接一个露出自己的美妙姿态,从仰望回归平视,一旁的阿龙正疯狂拿着他的两万余元的摄像机拍着美景。
旁人所习以为常的景象在我看来格外美丽,距离感让我忽然想看看那些无比相对的事物来缓解下那快要溢出来的幸福感和自卑,于是我提议去了洛城边缘位置被排除在外的巨大贫民窟。
在那个地方,我们的心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一旁正在吸食致幻粉的光头男女,左侧被砍断了手的中年人吸着什么东西,躺在小巷子里,一旁破旧的房屋下面,一阵哀嚎不止,大概是一群男的或者像是女的男的在叫唤,某种维持生机和在绝望中活着的癫狂姿态吧。
我们走到了一个年色衰老的女人,她素着上半身,胸脯像是瘪了的叶子一样没什么生息的垂着,脖子一排都是小孔,她静静地躺在边角上,眼睛没有聚焦点,呆滞地望着天空。
我有些无趣地调侃他们是多么“富足”,社长尽是戏谑笑了起来,阿龙眼里发光拍着这里的照片,唯一的女性——副社长也就靠在社长的旁边,怜悯他们,喃喃说着他们的悲哀。
季文凯突然脸上发白,转身说要回去了,也没人拦着他,社长说这里也就差不多了,社长和副社长他们离开了这里,而我和阿龙还留在这里想看到更多,对于这种贫瘠和富裕间差异的实际体验让我们有些莫名的“愉悦”和些许感想。
阿龙走到了那个老女人那边询问这个地方的种种,见老女人毫不想回答什么,又从口袋里掏出了点钱来,老女人还是不为之所动,阿龙想了想,便走得更深了,我在开始的位置看着。
他会如何呢?我思索片刻,便跟了上去。在脏液混合的烂地上,脚上白底的运动鞋都被染成黑色。
我跟着他一起走进了深处。一排烂房子外面,阿龙停在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完整的房子前,轻轻敲了敲门。
我感觉这个地方恐怕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阿龙拍摄了一路,把这里的丑陋景象通通拍了个遍。我用余光扫视左右,烂房子里面都是些人,他们脏透的脸上,眼睛紧紧盯着我们,一二三四五,我猛然回头一看,又全都看不见了。
“祝成,你为什么要跟过来?”阿龙突然停下步子,转身问道。
我还能是什么原因啊,社长他们估摸着去干炮了,季文凯这个死单身狗又像是个妈宝男,他女友跟他妈一样,什么都给她汇报,我自己又不习惯独自一人去干什么,能干啥,tm不就跟着你到处转转吗?
“哈哈,我看着你走了,所以也跟着来了。”
阿龙也呵呵笑起来。
“我们回去吧,这里已经看够了,也就那样。”
“行,那我们走吧。”
我们离开了这里,贫民窟里的眼珠子还在盯着我们。
回到酒店前一会,阿龙被一个路过的女人询问一条我没听过的街道该怎么走,但阿龙的表达的不太行,而我也不是很理解,于是他就带着那女人去那条路。
我想这种情况除了被意外出现的枪打了和被路上混混瘾君子缠上以外,估摸没啥问题,于是独自一人回了酒店。
在晚上凌晨时候,酒店的隔音效果很强,但也经不起社长如同狮吼般的叫声,副社长像是在撞墙一样啪啪,细微声音还是被我听到了,大概一点左右的时候才停下来。
我无聊地躺在床上,眼睛合不上,我根本睡不着,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实在是无聊极了,但也不敢出去干些什么,社长说过这里的夜晚不太安宁。
我上了个厕所后,打开了手机,突然看到一条消息,阿龙说他在xx街道的酒吧包间里,要我赶快来一起玩,我本想拒绝,但想见见世面,便去了那里。
等我到了那里后,我想看到的都没有发生在我眼前,冰冷的武器贴在我的后脑勺上,阿龙说他被绑在了那里面,在他身后有一群亚裔被打穿了脑子,倒在地上。
我心冷如死灰,但转念一想或许还有机会。
“你们为什么要杀人?”我问了那个举着枪的金毛男。
金毛男没回答,大概过了五分钟后,充斥摇滚DJ狂轰乱炸外,一个男的走了进来,他抽着不知道什么的烟,戴着红墨镜,一头烫过的卷发,他低着头看了一圈我们。
“达勒,今天你杀的量似乎有点大了,该停停了。”
金毛男应声,然后就把我们放了,好像我们就算离开了,只要他想,就能再次把我抓起来一样,轻而易举。
我内心无比恐慌,而阿龙倒是无所谓地笑起来。他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我的手,说:“嘿嘿,我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