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做得不妥，那掌嘴责打夜夕就是事出无由，该打！”顾浅歌瞬间沉下脸，“秀荷恃势凌人，不守嫡庶尊卑礼法，不敬主人言语交恶，拖下去，掌嘴八十，杖打四十！”

苏姨娘脸上的笑容挂不住，眼眸中闪过一丝愠怒。她为尚书府生儿育女，任劳任怨，父亲又是国公之尊，受下人一声“夫人”又能如何？！顾浅歌捉住嫡庶之别出言讽刺她，发落她的丫鬟，还一口一句“姨娘”，分明就是要落她面子！

“秀荷是我千羽院的丫鬟，要教训她，大小姐未免越矩了。”苏姨娘的声音陡然变冷，目光淡漠地扫过那些打算捉人的粗使婆子。

在苏姨娘的余威之下，粗使婆子全都心虚地低下头，盯着地面不敢动。

“苏姨娘，说好听点，您是姨娘，说难听点，你不过是个半奴半主的存在，就算你父亲贵为国公又如何？你我都有权利处置，更何况是一个奴婢？”顾浅歌容色凛然。

粗使婆子们面面相觑，但经过大小姐的提醒，她们也知道苏姨娘一日不扶正，一日都算不得正经主子，齐声喊道：“是，大小姐！”上前就将秀荷押了下去。

杀鸡儆猴，秀荷只是个开端，顾浅歌要一步一步地将苏姨娘的羽翼剪断，夺回尚书府的大权，免得别人以为她是个能随意欺负的软蛋！

“夫……苏姨娘，救救奴婢，大小姐她分明是打您的脸啊！”秀荷挣扎着想扑到苏姨娘面前，但是被粗使婆子一把擒住，顺手塞了条汗巾进嘴。

“都要受罚了，还语出不逊，再加二十大板！”顾浅歌挑衅地瞥了苏姨娘一眼，让奴仆将夜夕扶起来。

“唔……”秀荷顿时瞪圆了眼睛，仇视地望向顾浅歌。

苏姨娘知道保不住秀荷，心里烦躁，摆了摆手：“还不拖下去，按照大小姐说的办？”

这次她明着是来探望顾浅歌，实际上只是想炫耀自己的父亲荣升国公，没想到炫耀不成，倒折了个秀荷进去，虽然杖打六十不会要了秀荷的命，但也是折了她的面子，再呆在院子里也没意思，转身领着一班奴仆就想回她的千羽院。

“等等，苏姨娘这么快就走了？”

“怎么，大小姐还想留姨娘在这里吃饭不成？”苏姨娘语气中带了一丝讽嘲，就算顾浅歌要留，她也没这个心思吃，被一大帮下人看她丢了面子，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当然不是，秀荷被罚是因为她犯了错，作为半个主子，姨娘在难辞其咎。秀荷口称‘夫人’，姨娘不纠正反而纵容，其为过失一，无故掌打夜夕，姨娘不阻止，其为过失二。”顾浅歌领着夜夕慢慢挪动到苏姨娘面前，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眼里似乎闪烁着耀眼的火焰，“既然犯了错，姨娘理应受罚，不过看在姨娘掌管尚书府劳苦功高，你只要向夜夕道歉，认个错这件事便过去了……”

言下之意，若苏姨娘不肯认错，顾浅歌必定要闹到老夫人，甚至老爷面前去。这不像以往，顾浅歌说话做事有理有据，就算老夫人想要偏袒，也无从下手！

“你……”苏姨娘气得牙龈都要咬碎，暗自握紧拳头，想走走不了，要她向一个奴婢道歉，她又拉不下脸面，只能僵持在那里，脸色黑沉得像锅底。

“小姐……”夜夕不知所措，担忧地摇摇头，忽然想起君莫，焦急地道：“君莫，小姐快去救君莫！她被老夫人押去马场了！”

马场！顾浅歌她心中一沉，前世的君莫就是在马场被羞辱留下心理阴影，半年后在耻笑声中愤而自尽，今世她无论如何也要去救她，让真正害她的人，自尝恶果！

至于苏姨娘，以后有的是机会来慢慢收拾她，不必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