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颜难以置信地抬头，摸着微微发红的左脸，怔怔地望着苏姨娘，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娘——你不是说过，盈雪那贱人是个淫……”

话音未落，苏姨娘抬手又是“啪——”的一声，干脆利落地在顾倾颜的右脸扇了一耳光，恨铁不成钢地道：“闭嘴！盈雪郡主是你的嫡母，容不得你这般侮辱她！”

顾倾颜平时都是被苏姨娘捧在手心里哄着疼着的，哪里被她打过脸，而且还是当着顾浅歌的面前，当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们都是坏人！一群坏人！看我丢脸，你们都开心了，痛快了！明明就不是我的错，还打我！我……我干脆绞了头发，去白桦庵当姑子算了！”

“妹妹哪里的话，妹妹还是处子之身，绞发去当姑子，别说祖母和爹爹不舍得，连姐姐看着也要心疼呢。”顾浅歌冰眸闪过一抹寒意，苏姨娘不仅毒死她的生母，还要造谣来抹黑她，盈雪郡主是银妇荡妇这样的话，苏姨娘一定和顾倾颜灌输不少吧。

“你还不知错！是要气死姨娘吗？”苏姨娘望着还看不清形势的女儿，右手不停地抚着胸口，平复怒气，“平日就是太过纵容你，才将你养得这般目中无人！快，给姐姐道歉！”

“娘——”顾倾颜委屈地抱着双臂，望着苏姨娘抬起的手掌，瑟瑟发抖，关于盈雪郡主的坏话，明明娘就说过不少，反正今天的谋算都被顾浅歌看出来，大家都撕破了脸，骂她几句怎么了，她不懂娘为什么要打她。

“还不道歉！是不是要姨娘回去家法伺候？”苏姨娘嘴上训斥着顾倾颜，心里却痛得要命，她的颜儿，怎么就不开窍，盈雪郡主毕竟是尚书府的正室夫人，颜儿名义上的嫡母，她们关上门怎么骂都没关系，但拿到台面上说就不行，尤其是在她即将扶正的时期。

等她当了尚书夫人，颜儿就是嫡出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必和顾浅歌那小贱人逞口舌之快？

“姐姐，对不起！颜儿知错了，颜儿不该口不择言，辱骂嫡母，颜儿知道错了，求姐姐大人大量，原谅妹妹！”顾倾颜虽然不服气，但见苏姨娘狠心还要下手打她的模样，又惊又怕，只得一边哭得伤心，一边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妹妹如此不尊嫡母，说出去只怕会被人指责她没有家教，所以，还望苏姨娘以后对颜儿妹妹多多管教，千万不要再松懈了……”顾浅歌拂了拂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淡笑着道。

苏姨娘微微一怔，听顾浅歌的意思，分明是要她回去教训顾倾颜，不然就会将颜儿不尊嫡母的话传开，这京城贵族最注重礼法，被外人听到颜儿辱骂嫡母，还怎么找婆家？

真是好狠毒的心思！苏姨娘气得直咬牙，但为了颜儿的前途，她只能忍了：“大小姐教训得是，姨娘回去一定好好教导颜儿。”

“那就好。”顾浅歌说完，不管苏姨娘母女恨不得吃掉她的眼神，闭目养起神来。

一路上，顾倾颜哭得声音都嘶哑了，见苏姨娘都没有哄她一句，渐渐的低了声，等马车回到尚书府大门，整理好衣裳，便冲回自己的汀兰院。

苏姨娘担心她一时想岔，连忙跟上去。

尚书府里的其他奴仆虽然疑惑，却还是安守本分地做着自己的事，等顾浅歌盈盈地下了马车，管家忠叔连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道：“大小姐安，老爷刚从工部回来，现在正和老夫人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