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藏有亵裤之事，苏姨娘并未参与其中，只是从顾倾颜的言行中猜出个一二，并不算知晓内情，但眼下见颜儿咬住顾浅歌不放，下意识地便要在顾浅歌的名声上踩几脚，幽幽地递了个眼神过去，钱嬷嬷意会转身出了忘言斋。

顾浅歌默不作声，望着钱嬷嬷离去的背影，唇角勾勒出一抹冷笑，人要作死，她还真是拦也拦不住啊。

顾明德自是不怀疑顾浅歌的清白，只是看着忘言斋里多了些看热闹的丫鬟婆子，心里就觉得不是滋味，尤其那些人的眼神，透露出鄙夷和不屑，更是让他一肚子的气无法宣泄，瞪了眼挑事的顾倾颜，转头看向顾浅歌，和颜悦色地问道：“歌儿，你来说说，这香囊是哪里来的？”只是问香囊来历，摆明了是要撇清那亵裤和顾浅歌的关系。

“回父亲话，这香囊是……是刺绣课上颜儿妹妹交给绮娘，说是歌儿绣的，至于它是如何来，里面又放了什么东西，歌儿真的一概不知。”顾浅歌悲愤的目光定定地望向顾倾颜，委屈得眼眶都红了。

“大小姐，您怎么能为了私欲而陷害三小姐呢！”娇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只觉一阵风刮过，一个身着桃红衣裳的丫鬟扑倒在顾明德跟前，磕了个响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控诉道：“老爷，这香囊明明是大小姐绣的，而那亵裤，也是奴婢无意中经过小姐厢房时看到的，那是在前天半夜，大小姐坐在床头拿着那亵裤使劲地嗅着，奴婢还记得那亵裤上有个特别的花纹！”

“没错，奴婢也可以作证，白露姐姐没有说谎！”另一个跟着钱嬷嬷来的丫鬟颤抖着跪下，担惊受怕地看了眼顾浅歌，怯生生地道：“数日前，奴婢曾看见大小姐很珍视地将亵裤放进香囊里，当时不敢作声，是怕大小姐知道奴婢发现这件事，会将奴婢灭口！如今亵裤被老爷翻了出来，奴婢也不敢隐瞒，求老爷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吧！”几句话就将私藏亵裤之事给顾浅歌扣实了，还顺带给她加了条草菅人命的罪名！

如果说一个丫鬟的可信度不够，那两个丫鬟作的证词，足以让半个忘言斋的奴仆对顾浅歌的清白产生了极度怀疑，更有甚者，朝着顾浅歌所在的方向吐了口唾液，也不管顾明德看没看到。

见冰雀院的丫鬟站出来指认自己，顾浅歌脸色顿时惨白一片，捂着嘴惊呼出声，倒退了几步，似乎难以置信，原先就红红的眼眶，再也抑制不住，流出了大颗大颗的泪珠：“父亲——”她的声音婉转而凄然，似是带着无限的苦楚。

有白露带头，钱嬷嬷带来的那几个丫鬟也纷纷开口，证词虽不尽相同，但都坐实了顾浅歌私藏亵裤的罪名。

她们都是苏姨娘安插在冰雀院的人，刚才钱嬷嬷来的时候说，如果能够将大小姐拉下嫡女位置，不仅能得一笔赏金，还能许一个好的前程，尤其是白露，只要事情成功，苏姨娘便答应帮她开脸，让她成为顾明德的通房丫鬟，不必再做奴婢！

“老爷莫要生气……大小姐虽然犯下错事，但老爷还请念她年纪还小，以后好好调教便是了。”原本站在一旁演贤良淑德的苏姨娘，适时地站出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恨不得替顾浅歌担下罪名地哀道：“大小姐，我们也不逼问你，那亵裤到底是什么人的，只要你答应姨娘不再与那男人来往，这事便算了了。”

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感动了不少人，更有些婆子忍不住落泪，感叹道：“苏姨娘虽不是大小姐的生母，却胜似生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