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酒馆,同样的女孩,同样的雪白花嫁,同样的我,一切都是那么似曾相识,只是物是人是时已非。
我们相顾无言,稍有沉默和尴尬,开门见山地让她将老爷的所作所为向公众全盘托出未免有些过于冷酷。
“你……那个……谢谢你。”
丝芭萝蜷缩在床上一角,像只害怕的小猫一样瞥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们的关系应该还用不着道谢吧?”
我潇洒地撩起自己额前的头发,风轻云淡地随性一笑。
“我……除了逼婚这件事情以外,我的家人们很爱我,我已经和他们决裂了,现在……现在我只剩下你可以依靠了……”
她用警觉的目光打量我刻意紧绷的神色,心里没底,局促不安地解释。
“哦,所以你以后打算怎么样呢?”
我在床边自然而然地坐下,背对着她试探。
“就在公会里待着吧……这里有吃有住,我还能去哪里呢?我是不愿意去一同背叛……背叛女王陛下的……”
我故意不去看她,这样可以给予她一定的压力,使我更好说服她达成我的最终目标。
“你还没有接受我的感谢……”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回头看看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她正匍匐着向我一点一点蹭近,试探性地检验我真正的态度。
见我突然回首,丝芭萝像猫儿一样几乎跳起,转而又缩回了那个床角。
“感谢?你不用感谢我,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别人抢走吧?”
我挑挑眉,得意洋洋地邀功,“这样吧,你的感谢我收下了,我会和你一起处理好后续事务,但是你必须得听我的。”
“好叭,我该怎么做?”
她忌惮我的要求会牵连她的家人,迟疑地垂着头,不敢正眼看我。
“把你父亲逼婚的始末向众人全盘托出,可以免除你被闹婚的尴尬,他也自然也不敢再厚着脸皮来这里逼你回家了,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这……恐怕不行……吧?”
在这件事上,她不会再坚定地捍卫自己的家人了,她动摇了。
她陷入了痛苦的沉思,内心不住地彷徨与挣扎,她弱小可怜又无助,即使她是一位豪门千金,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之所以从幸福的生活中卷入这等无休止的麻烦,正是因为她千金小姐的身份,平民百姓虽不富足,却能享受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怡然自乐。
“大小姐,你想再次被用强硬手段带回去吗?”
我坏笑着威逼利诱,伸出魔爪来模仿着她家侍从们把她强行带走的狰狞模样。
“父亲不敢逼我的……”
她很是没有底气地躲开我的视线施压,把头埋到自己的膝盖里,像只遇险的鸵鸟一样自欺欺人。
“哦?你父亲步步逼婚不算逼吗,是谁在求救信里向我卖惨?”
说着,我从兜里掏出提前预备好的制胜利器——公之于众必会让一味道歉的大小姐颜面扫地的求救信。
她仍旧麻木地回避着,“那……那是意外。”
我当然不忍心如此欺侮我的大小姐,我只是想借此吓吓她,给予她成长路上必备的一记推力。
“看看这个吧!如果你不想说出来的话,我这个热心肠可是会大发慈悲的帮你说哦?”
“啊,你!”
我把信件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大吃一惊的她小脸绯红,徒劳地伸出小爪乱抓,却被我捉弄得手忙脚乱。
“快还给我!”
她气鼓鼓地向我扑来,我猛得一闪,扑了个空的她直奔地板而去。
绅士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目送美少女受伤,及时用有力的臂膊将她揽到我的身前。
“我说,我说就是啦,你这个……”
不等她说完,我用手堵住了她准备叫骂的小嘴,弹了她一个脑嘣,“我这个坏蛋是吧?没错,我就是坏蛋,但我这是在帮你,毕竟我是个帮你逃了两次婚的坏蛋哟!”
“嘤……”
她捂着被我弄疼了的脑门,轻声嘤咛,“我待会去把逼婚的事情告诉公会的大家怎么样,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把消息传开的,父亲派人来抓我的话,他们也能出手相助。”
“聪明!”
我打了个响指,再一次坏笑着弹了她一个脑嘣,起身离开,“我得回家了,回去太晚了阿尔芙莲娜会生气的。”
“这就走了嘛?你就不能再陪陪人家嘛?”
“等我休整好了以后,我会再来的。”
她嘟起小嘴,捂着微微发红的脑门娇嗔,“你……你就是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