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青忽然想起想起张文说不搜旧东西了,赶紧就说给常生了。常生问李青青听谁说的。
李青青告诉他:“仙霞跟我说过,你刘明叔也跟我说了。不过,张文可贼呢,说一套做一套,谁知道是真不搜还是假不搜。”
“他爱搜不搜呢,就是搜我也不怕了。皮箱拉在小杨村其实不跟我二大爷说也好,说了他又不一定往哪猜疑,反正丢不了就行了。”
“那要是丢了咋呀?”李青青顺口说倒,看常生怎样回答。
她的内心里其实很怕张文搜,怕的原因是张文搜要是不出来,肯定怀疑她给放起了。她最盼张文不搜,她想要是搜的话,麻烦事就会出现,说不定还会牵扯倒刘明,但她把这个想法深藏在心底,不打算说出来,就怕说出来叫常生担心。
常生以信任的目光看着李青青说:“你既承揽下,肯定丢不了。”
“你咋知道肯定丢不了?”
“因为你安顿好了。”
“你真有眼光。”
“你对我真好,我没亲姐姐,我觉着你跟我的亲姐姐一样样儿的。”
“可我想认你做弟弟认不成了,我妈说不能认,认了不好。”
“咋就不能认,认了咋就不好?”常生急切地问。
“我问我妈为甚不能人,认了为甚不好,她说不能就是不能,不好就是不好,不跟我说为甚,气得我跟她吵了一架,”李青青说。
常生听了,大失所望,呆呆地不说话了。
李青青看着常生失意的样子说:“你把我当成姐姐,认不认一样。”
常生抬起头来,凝视着李青青,真诚地问:“就咱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我叫你姐行不行?”
“你是真的想认我这个姐姐?”
“真的,”常生恳切地说。
“我也真想认你这个弟弟。”
“姐,”常生往李青青跟前靠了一步叫道。
“嗯,”李青青答应着,泪水已经盈满了眼眶。
“咋了姐?”常生关心地问。
李青青收住泪,揉了揉眼睛说:“你叫了我一声姐,我一下就想起我的两个姑舅弟弟(表弟)来了,他们叫我‘姐’的时候,觉着可亲了,我好长时间没见他们了,好长时间没人叫我‘姐’了。”
“你姑姑是哪个村的?”
“柳树营子的。我姑姑得了肺结核没治好,前年倒没了。我因为给我姑姑看病,跟我姑父闹下点儿意见。我姑父不跟我们家来往不说,还把我的两个姑舅弟弟管住也不叫来往了。我妈说快绝交了吧,我爹倒是没说绝交,自打我姑姑没了以后再也没去,”李青青说。
“为甚?”
“我以后再跟你说吧,一时两下说不清,”李青青说着眼泪难以抑制地往出涌,常生把毛巾放在洗脸盆里蘸湿,擦上香皂,拧干递给她。
李青青拿住毛巾哽咽着说:“我跟我姑姑最一心,跟我妈说话不如跟我姑姑说话得劲儿,好赖说不在一起。”
常生听着李青青的话,也流出了泪。
李青青赶紧用毛巾给常生擦着泪说:“不要哭了,你去跟你姥姥说一说,就说我想跟她学裁缝,看她愿意不愿意教我。”
常生接过毛巾,擦了擦脸,问李青青:“姐你是不是真的想跟我姥姥学裁缝?”
“你以为我开玩笑呢?”
“那你多会儿去呀?”
“我想早点儿去,我妈回去我就张罗。不过得等你问好你姥姥我再去,就看你姥姥愿意不愿意吧。”
“我姥姥肯定愿意。”
“我要不是有了身子,你姥姥肯定愿意,挠上个大肚,就怕是不愿意。”
“她要是不愿意,我能说得她愿意了,”常生说,“你要是去学裁缝,我就住在我姥姥家,等你回来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回来,我姥姥就盼我和她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