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跟你姥姥说,就说我先去试上几天,看学得顺手不顺手。学得顺手,回来过上个八月十五再去学。学得不顺手,过八月十五回来就不去了。”
“哪能不顺手?”
“要是学得顺手,这正是个机会,有了娃娃再学就不如这会儿学好了。”
常生于是问:“姐甚时候生呢?”
“再有三个多月,不够四个月了,”李青青说,“你去跟你姥姥说好了,一两天就回来说给我,我叫你刘明叔先去问上个住处,安顿好我再去。”
“不用问住处,我姥姥有个西间,我舅舅半月十天回来一趟,不住那个家也行,你去了就住在我姥姥的西间吧,”常生说罢,忽然想起了米老师来了,于是说,“就是我回来那天,我姥姥姥爷说想叫我的班主任米老师住,也不知道米老师住进去了没?”
“米老师住进去没住进去,我也另找住处呀。”
“姐,你是我的姐姐,我的姥姥就是你的姥姥,你不要多心。你要是多心,我的衣裳脏了就不敢叫你洗了,衣裳破了也敢不叫你缝了。”
李青青严肃地说:“你不要这么说。咱们两个是心里头认了,谁也不能叫知道,你姥姥也不能叫知道,叫旁人知道了不好。”
“我姥姥也不能叫知道?”常生天真地说。
“不能,你千万不能跟你姥姥说,”李青青说。
常生伸出舌头,出了个洋相。
李青青嫣然一笑,说:“我觉着跟你在一起可开心呢,有甚话也能说,跟我姑姑在一起一样。”
“真的,”常生高兴地问。
“你不相信我?”李青青故作恼了。
“咋不相信,我最相信你。”
“相信得真心相信,嘴上说不顶事?”李青青刺激常生。
“姐以为我不是真心?”
“我没跟你说吧?”李青青笑着反问。
常生笑罢,问李青青:“姐,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甚事情?”
“你妈为甚不亲你?”
“也不是不亲,是亲法不一样。”
“亲还气你了?”
“她有她的想法。”
“她有甚想法?”
“夜来黑夜我盘了床,翻过来折过去,思谋我妈为甚不叫我认你这个弟弟。”
“为甚?”
“我觉着她还想生个儿子呢?”
“她还能生呢?”
“咋就不能?”
“那她为甚不跟你说?”
“快不说她了,你上坟烧纸去吧,”李青青说
“说吧,班车不来的呢,你说了我就去上坟烧纸,误不了,”常生很想弄清底里。
“我说不清,也不想说,”李青青说。
常生摸了摸脸颊,显然是有些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