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叫鬼打上胡嚼了?”李青青气愤地骂。
“我甚也知道呢,你是早早地培养上那个小娃娃,跟那个小娃娃做小娃娃呀,”任玉莲拣最能气李青青的话。
“我们也是光明正大,可怜就是可怜,对谁也能说,不用避讳,”李青青平心静气地解释。
“啊呀,快不要假正经了,想拿可怜遮掩就能遮掩住?你心里头想做的事,谁看不出来?只不过别人看出来是不说。我跟你说是为你呢,你为甚要硬撑?”任玉莲质问。
“你跟刘明说去吧,数跟刘明说吃劲儿了。你就说我想嫁常生了,叫刘明把我休了,他倒成了你的了,”李青青说罢就要走。
任玉莲紧紧拉住李青青:“你也不用怕,我不跟刘明说,你以后不要来找常生就行了,这还不是好办的?”
“我来常生家是做正事,刘明也不管我,你管下我个甚了?你不说我还不一定少来一回,你硬要这么说我因少来还得多来一回呢,”李青青气任玉莲。
“到底是过了潼关的人,把脸一抹,赛如铁壳,甚也不怕,”任玉莲把话说得越发严重了。
“甚意思了?你给我说清楚!”李青青愤怒责问。
“你唱戏那会儿,跟多少人鬼混过,别人不清楚,你个人还不清楚,还用我说?”任玉莲说得煞有介事。
“你血口喷人是想咋?你想找刘明没找成与我有甚相干,不知道你咋就能把我恨下个这样,你这么损涨贬低(夸大化贬损)我对你有甚好处?”李青青大声责问任玉莲。
任玉莲并不感到自己不对,话语越发尖刻地嘲讽李青青:“你跟多少人鬼混过,我看多得记也记不清了?记不清有多少人,柳树营那个打板的你还能不记的?人家老婆厉害,你搭捞上不多时,就叫人家知道了,人家跟你闹争得不行,你实在不能在了,才离开剧团,是不是?”
李青青脸色铁青,揪住任玉莲的一只手说:“你说得挺对,咱们这会儿就去寻刘明,你要是敢对上刘明一字不差地把这派子话说了,他就是不说不要我,我也走呀。我说话算话,是死是活我立马离开刘明家,离开榆柳村。”
“寻就寻,不要诈唬我,”任玉莲跟着李青青大步往外走。
可她走到当院后,看着前面走着的李青青,忽然止步了。
李青青回头看着任玉莲已经后悔了神态问:“赶紧走,咋不走了?”
任玉莲一改刚才的态度,放低声音:“青青,是我的不对。我是个神经病,你不要计较我,我刚才说的话,你就当没说。”
李青青心知任玉莲不敢真的跟上她寻刘明,看着任玉莲那个低三下四的样子,心想这个没脸货后悔了,下了软蛋,于是说:“你要是这么说,我也就不计较你了,我走呀!”
任玉莲站在院里,望着李青青出了院,悻悻地回到家里。
李青青从任玉莲家出来,猜测母亲不让她认常生为弟弟,肯定是任玉莲给添上灰话了,又想任玉莲就是添灰话,她妈也有过,对自己的女儿还能不了解,当妈的咋能听别人的话。
她走到村口后,方才想起该到哪里挑喂猪菜。因为喂猪菜都是刘明收工后往回捎带的拔点儿,她概没出来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