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青进屋后,任玉莲殷勤地叫她上炕。
“你说甚快点儿说,我还得出去挑喂猪菜呢。”
“你跟常生能叨拉半天,跟我叨拉一阵儿就忙得不行了?”任玉莲冷笑。
“我回得迟了我妈又恼我呀,走的时候,她安顿我快点儿回来。”
“你妈因为甚恼你?还不是看见你爱常生爱得丢了魂?她安顿你早点儿回来,你为甚跟常生叨拉上个没完,你还有脸说这了?”任玉莲挖苦。
“你咋能这么损人了?”李青青十分气愤。
“啊呀,你快不要假装好人了,为了装好人你还忙下个不像,挑喂猪菜是个影子,你是怕你妈不叫你出来,是不是?”任玉莲嘲讽。
“你这是咋说话,我咋就是装好人?我为了过我的光景,与你有甚相干,还用你这么贬低我?”李青青反驳。
“你把好东西都接度(偷偷地拿,偷偷地传递)到你妈那儿也是为了过光景?你哄谁呢?你除了能哄刘明,谁也哄不了。刘明叫你迷哄住了,睁一眼闭一眼,知道也假装不知道,概也不说你,”任玉莲无情指责。
李青青十分恼火,“你是不是吃上疯猫肉了,好平相干(平白无故)地把我叫回来,当面给我唾臭!”
“你叫你爹拉了半麻袋粮食走了,我看得真真儿的;你嘴说忙得不行,来常生家待了大半天,我看得清清楚楚,还说我给你唾臭,羞不羞?”任玉莲摆她的理由。
李青青一听心里反倒乐了:“就是,我爹偷悄悄地拉了半麻袋粮食,我去常生待的功夫也不小,你告刘明去吧?”
“我哪敢告?我是提醒你,为你好,你就这么鬼眉溜眼下去,刘明没你的好的,”任玉莲扭唇。
“你还想叫人领你的情?”李青青愈加气愤。
任玉莲见李青青真动了气,于是再次说起她最想说的话:“我问你,你天天来常生家,到底是想咋?”
“我连住来了两天,咋就说下我个天天来?”李青青质问。
“我回来没几天,就看见了连住来了两天,还说不是天天来,话在前事在后,你以后肯定还要来,”任玉莲嘲笑。
“你说对了,我就是还要来!我来咋了?常生是个没爹妈的十二三的小娃娃,我看见她可怜,来问询问询他,帮一帮他也不为过吧?慢不说他姥姥姥爷还托我搭照他呢,”李青青理直气壮。
“还说是小娃娃呢,管能做小娃娃了,”任玉莲冷笑,“该可怜的又不是就常生一个,二牛子也挺可怜,你连正眼也不看,你是见常生长得出脱、长得俊才可怜的,是不是?”
“你个不要脸的想偷汉子,以为别人也跟你一样?”李青青也冷笑。
“我咋就不要脸?我们说话做事光明正大,爱刘明就是爱刘明,跟谁也敢说,跟谁也不避讳,不像你狗带帽子装好人,背地里做了灰事,明场上还不承认,”任玉莲手指着李青青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