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就是——”常生没说完就打住了。
他打算说一说关于皮箱的事,忽想说了以后,姥姥会担心,就没说出来。
“就是甚?”吴华女急忙问。
常生笑了,他机灵地变通了一下,说:“就是每天起来跟我二牛叔耍,想写点儿村中见闻也没个好写的。我走的时候,米老师可安顿了来。”
米老师把碗放下,对常生说:“你回去还不到一个月,以后的日子可长呢,不愁写。”
“奥,你好好儿记住米老师安顿你的话,千万不能忘了,”吴华女再次嘱咐外孙。
“先不要说你看书和写作的事了,”米老师说,“我知道你这会儿最想听的是你姥爷因为甚叫抓的。”
“就是,”常生说罢,把碗里的菜吃完,放下碗掏出手绢擦了嘴。
米老师把碗里的水喝完,放在炕上,对常生说:“你姥爷上班的路上听人说有人拆关帝庙,到他们单位叫了几个职工去拦住人家不让拆,还骂了人家,就因为这叫公安局抓起来的。”
“多会儿才能回来了?”常生问。
“你姥爷多会儿能回来还说不准,按高欢他舅舅说吧再有一个月就回来了,张秀的朋友说还得两个月,你三姨夫说现在还没定了,等一等再说,”米老师说。
“我姥爷在哪劳动了?”常生问。
“长湾修扬水站了,”米老师说。
吴华女又一次对外孙埋怨白翼人说:“你姥爷叫人家整一整也好,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出头露面多管闲事。”
接下去,米老师和吴华女交替着给常生说了白翼人被抓的经过,同时也就把米老师是怎样搬过来的情况附带地说了,因为两件事联系得很紧。
原来,白翼人送常生回榆柳村那天夜里,隔壁老王过来跟他叨拉了很长时间。
老王叫王贤士,是县剧团的副团长,跟白翼人是好朋友,性格也有相似之处,对看不惯的事情,总想出头露面管一管。
有人要烧剧团的古装,团长叫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他硬是不让保管打开库房门,没烧成。
屋外下着雨,屋里两个人叨拉,睡得很迟了。
第二天,白翼人因为去单位的路上,有一段土路一下雨便会有积水或泥泞,于是穿上雨鞋步行上班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吴华女暂且等不回老伴儿回来,就自己吃了。
吃了以后,又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回来,心里就有些着急,就到大街上打听问询。
吴华女一出小巷,瞭见郝狗蛋向他走来,没待她问,郝狗蛋就告诉她,白翼人叫抓起来了,赶紧把铺盖送到公社大院旁的派出所。
吴华女听罢,回到家里,一时慌乱,竟忘记铺盖往哪送,赶紧去郝狗蛋家问。
一进院,米老师就瞭见她了,赶紧开门把她迎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