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青见常生如此问她,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常生从侧面轻轻地抱住李青青,说:“不要哭了,姐,你不要哭了,你哭我也哭呀!”
可他这样一说,李青青哭得越发厉害了。
“那你就好好哭吧,你哭我也哭,两个人一起哭,”常生紧紧地抱住了李青青说。
李青青这才收住眼泪,哽咽着说:“一看见你我就由不住心痛,就像以前受了委屈见了我姑姑一样。”
常生轻轻地按了一下李青青的肚子说:“快生娃娃的人了,咋成了娃娃了?”
“我也不知道,”李青青说着就去取毛巾。
常生赶紧舀水,取香皂,让李青青洗脸。
李青青洗脸的时候,常生站在一旁仔细端详,等李青青洗完后,把水倒在院里,回来后说:“我正要去你那儿,任玉莲把我叫住,跟我说了一阵话,我就没来。我回家打算看小说,任玉莲跟进来,尽说没影的话,还说得好像都是真的。”
“我在院门口瞭见你跟任玉莲说话,你背对我站着,没看见我。我回家等了一阵又出来的时候,你倒不在了。我站在门口又等了一会,看见任玉莲从你们家出来正进他们的院子,我就来了,”李青青看着常生说。
“嗯,”常生答罢急忙问李青青,“你跟你妈嚷架是因为甚了来?”
“十八那天半前晌,我说我想早点去临水跟你姥姥学裁缝,我妈说她住的呀,不要催她走。十九那天我又跟她商量想叫她早点回,她破口就骂,骂我哪是学裁缝,是走劁去呀,”李青青告诉常生。
“你妈是不是不想叫你去临水镇跟我姥姥学裁缝?”常生猜测。
“你走的那天,我跟我妈一说,她就一板子磕回来了。我说刘明叫我学,你为甚不叫我学。她不说为甚,就说不能。我说我就要去学,她说就不叫我去学。”
“她为甚不叫你去学?”
“不知道,人家不说,谁能猜出来。”
“我那天问我二大爷你妈是不是人性好不好,我二大爷说你妈又要强又精明,没听人说过你妈不好。”
“人家没人说不好,我跟我妈吵架,人们听见以后,都说是我的过。”
“你和你妈是不是经常吵架?”
“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和我妈就是经常吵呢。起因是她说我姑姑的不是我不叫说,她就骂我,恨我,说我姑姑把我惯坏了。”
“她是说气话,当妈的妈再咋也是妈,骂是骂,亲是亲,”常生劝李青青。
“我还能不知道这?可是我妈说话真能伤我的心。那天嚷架我倒是也有过(错误),我要是不还言,她也就不骂了。可她骂我的话实在是刺耳,我没忍住,当下就顶了一句‘你是走劁老母猪’,她越发不依我了,逮住甚骂甚,”李青青说。
常生说:“骂就骂了,娘母俩吵架谁也不记谁,过上几天就没事了。”
李青青说:“吵架倒是没事,说甚也不叫我学裁缝我可恨她呢。反正我跟你姥姥学裁缝去呀,你刘明叔愿意,她不叫我学不顶事,她管不了我。”
“你哪如不要跟她说了来?”常生说。
“我没想到我妈会不叫我学,不叫学也行,好好儿说话,不要那么骂我,我肯定不还言。你是没见,骂我骂得真凶,”李青青说起来还气得嘴唇抖。
“是不是因为她是裁缝,你不跟她学,她觉着你看不起她,就恨了你,不让你学,”常生很平静地说,他再次鼓励自己要学小说中的李铁。
“她也知道她那两下跟你姥姥差得多,不是因为这个。”
“你们嚷架,村里知道的人多不多?”